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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长神经比较慢,在过去的十八年里,我极其容易被低级欲望所迷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动力会被一场娱乐聚会抽走,雄心壮志喝几杯酒就会烟消云散,跟他生活在一起,近距离接触他的思维与习惯,我偷懒的念头就会不自觉地消失。

谈恋爱不再是我脑海里那个肤浅的景象,而是看到对方的好,彼此激励,共同进步。

慢慢地,我放下了对成绩的恐惧,正视自己的缺点,改变不良习惯像挖肉割骨般痛苦,但人一旦有了目标,身体里就像住了一头野兽,它会带我走过破晓前最黑暗的那条路。

周三,琼姨打电话来,说他爸回国了,一起回家吃个饭。

到了他家,见时间还早,就改了主意,定了记江亭的位置。周屿焕跟他爸先去点菜,我在等琼姨化好妆,半小时后,她出来,一条米色真丝裙将她的身材衬得姣好,皮肤白皙,妆容精致,拎起一旁的包,顺势牵起我的手。

“记江亭离家不远,要我说就别开车,上次我找半小时也没找到停车位。”

这么说着,还是拿起了车钥匙,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真不想开车来,路上出车祸了。

人没事,车门严重受损。琼姨把身份核实好后,让家里司机来处理,司机本来收到了放假的通知,正骑车遛弯儿呢,这会儿又骑着自行车来,做最后的交接工作。

车子一时半会动不了,路边又打不到车,我看了眼司机停在一旁的自行车,“不然,我载您?”

她把包往肘弯里一夹,“行啊。”

自行车比较好骑,琼姨也不重,不一会儿就到了,可是下了车后,我俩风尘仆仆的。

我是无所谓,可琼姨那么精致,裙摆都脏了,想到她对我那么好,内疚就更加泛滥,“阿姨对不起。”

“干嘛道歉。”

“我应该叫周屿焕来。”

“叫他来干嘛,这么近的路,我们兜兜风不是蛮好。”

“但您的裙子脏了。”

“颜色太浅了,容易脏,不是你的错。”她把我的手放进她的肘弯,领着我进去,“有空教我骑自行车?”

“好!”

进了记江亭,空调的冷风吹来,身上的燥意慢慢消退,服务员把我们领向包厢,她说:“跟你说啊,当年生出屿焕的时候我还哭了好久,我说怎么生了一个儿子,儿子一点都不贴心,还是女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