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子他天天加班,我学了两道菜,也学会了听他的脚步声。他回来第一件事是去洗澡,我趁着这个空隙把饭菜端上来,面对面坐着,倒也没什么话,吃完之后他去洗碗,我就把剩下的习题做完。
然后靠在座椅上,听他打电话。
一天到晚上他打完电话没去睡觉,开了我的门,手里拿着指甲刀,我问:“干嘛?”
“剪指甲。”
“我会剪。”
“你真会。”
指甲剪不好会劈开,严重的还会嵌甲,他见过我处理过几次指甲,这自然是反话。
“怎么先剪中间?”
“不会剪得太深。”
“剪得太深会怎么样?”
我这纯属明知故问,以为他要么不搭理我,要么让我闭嘴,但他转向了第二根手指,说:“会受伤。”
我怎么会有点鼻酸呢。
这明明是非常小的事情。
“周屿焕,其实哄我开心特别简单。”
“什么?”
“给我回应。”
“嗯。”他拉着我的手,靠近,灯光下,我能看见他脸颊细小的绒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还有他沐浴之后的香,他的脸近在咫尺,慢慢贴过来,鼻尖碰鼻尖,嘴唇距我不到一公分,“现在,回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