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麦小云见他们母子的倾诉已近尾声,就接口说;“大娘,你请坐。”
老妇人怔怔地望了麦小云好一会,然后歉然地说:“麦公子,委屈你了,也多谢你了,老身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大娘,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说呢?”
四张椅子刚刚好,四个人分别地坐了下去。
当然,房间中共有七个人,但三个是下人,他们都各自站在主人的旁边。
尹冰洁知书达礼,她刚刚放下屁股又站了起来,朝林崇文的母亲盈盈地施上一礼,说:“民女见过安人。”
清朝的礼制多半沿袭于明朝。
安人乃命妇的封号,二品以上官员,甚至贝勒之妇为夫人,郡君之妇为淑人、恭人,县君之为安人、孺人。
老妇人当之无愧,因她夫婿原是一名进土,因生性耿直,不善吹拍,是以被分发到黑龙江边陲“呼玛”地方为知县。
文人难耐长途跋涉,舟车劳顿,南人更不惯冻心冰肺,玄寒奇冷因此,到任未久,即殁于任所。
老安人遂带着稚子,扶柩归里,卜居于故土。
老安人正感错愕之间,林崇文立即起身引见了:“娘.她叫尹冰洁,乃吴兴府知府大入的千金。”
老安人一听不由也站起来了,她赶忙扶住了尹冰洁说:“哦!
是尹小组,尹小姐礼重了,老身不敢,老身担当不起。”
“娘,尹小姐乃是孩儿……”林崇文看了尹冰洁一眼,然后讪讪然地说:“孩子的红粉知己。”
“哦!”老安人又是一怔。
这次他凝目打理起来了,老年人跟少年人不一样.麦小云见对方生得秾纤合度,花娇柳婵。
而老安人呢?她看姑娘看品德,看内在,今见尹冰洁冰姿玉质,文静庄重,不禁喜开心怀了,说:“文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怎么认识尹小姐的?娘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老安人一连吐出了三个“怎么”,还有一连的三个问号。
林崇文腼腆地、滞涩地说:“娘,事情是这样的……”
年过了,林崇文在家中实在是闲得无聊,闷得发了慌。
他不禁又往普济寺跑了,到了普济寺,感到事情有些不寻常,因为山门外除了停着一乘软轿以外,还有一队甲胄鲜亮的兵丁戍守在那里。
林崇文迟疑了,畏缩了。
他顿时停住了脚步。
宁是如此,其中一个跨刀的兵土还过来喝问了:“你是干什么的?今天上午,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普济寺!”
林崇文毕竟是读书人,他学丰识广,这样反而理宏肥壮地说:“寺庙是十方所捐建,神佛乃万民所尊奉,尔等焉能独霸而专擅?”
“话是不错.”那个兵士也知道读书人有牛一般的脾气,也有满肚子的道理。
是以温和地说:“但我们知府千金在此上香礼怫,为保安全,以策宁静,你还是下午来吧!”
“好吧!’林崇文叹了一口气说;“由来都是州官放火易,百姓点灯难,谁不叫我弄个官来做做?”
他正待转身离去的时候,寺门内突然有一颗光头深了出来。
“啊!是林公子。”那个光头立即转向喝问林崇文的兵土说:“这位官爷,林公子乃是我们方丈的朋友,请你通融,还是让他进来吧!”
“唔——”那个兵士略一沉吟,说:“好吧!不过告诉对方,不可在寺内喧哗,不可在殿中逗留。”
“是,是。”光头感激地向兵士躬躬身,展展颜,然后又转朝林崇文招招手说:“林公子,请进来吧!”
林崇文举步走了过去,他拱拱手说、“多谢大师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