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四叔。”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黄九公也开口了,他开怀地说:“快请进水呀!你们怎么尽在外面谈话呢?怀德,下去请啊!别这么的不知礼教。”
“是,是。”丁怀德乃师躬一躬身子,然后步下去石阶,又躬身又摆手地向麦无铭他们说;“四位请。”
一进客堂,麦克铭心有所系,是以他没有先向大家介绍,就急口地说:“怎么?如婉,你受了伤?”
“没什么啦!只是手腕上被刮到了一些……”
“谁说没什么?”沈如娴立即接口说:“若不是四叔即时到达你这条小命早就完了,若不是黄庄主不惜珍藏,你这右臂也早已报废了……”
麦无铭不再听沈如娴叙述下去了,他扼要地插口说:“是怎么受的伤?”
“被毛延龄……”
沈如娴的话依旧没有说完,麦无铭已经毫不避嫌地一把抓起了沈如婉的右腕察看起来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谁也没有见怪,谁也没有讥讽,因为这不是调请,不是亲热,乃是在诊察创伤才出手。
他见沈如婉玉腕上有一寸之许的伤痕,伤痕已经豁裂糜烂,红中泛黑,黑中渗红,这大概就是黄石山庄珍藏灵药之功效吧?
它的外围,一如甄宗威当初的状况相似,伤口四周微微肿起,皮肤之色发黑发紫,像乌青,若淤血。
“果然是中了毛延龄的‘尸毒’指。”麦无铭怜惜地看了沈如婉一眼,然后吐了一口气说:“我这就替你驱毒疗伤。”
黄九公是武林耆宿,他先知先行地说:“东豪,快去收拾一间静室,以备麦少侠替……”
“哦!不用了。”麦无铭笑笑说:“只请周兄准备一盆清水及一条毛巾即可。”
“清水来了,毛巾来了。”
黄佩菁机灵,就算是剜肉补疮,也得要清水和毛巾,因此她早已准备好了,一待麦无铭话落,立即捧着一盆清水及一条新的毛巾由内间出来了。
“噢!多谢大嫂,多谢大嫂。”
黄佩菁将水及毛巾放在桌子中央,然后朝麦无铭笑笑说:“你这不是客气了,也见外了吗?”
麦无铭也只有报之以微笑,但感激之情,却溢于颜容。
黄龙公似乎有些惊异,他说:“麦少侠,你就在这里替沈姑娘疗伤?”
“是的。”麦无铭说:“如婉所受之创并不严重,且有前辈的灵药护住了伤口,未见恶化,以故不必过分劳烦,在此也就可以了。”
“何说‘劳烦,’寒庄有的是现成房间,又何说‘灵药’,那也只是江湖人随身必备跌打损伤之丸散而已。”
果然,黄石山庄的药物也止于一般的金创药,不过其中加了两味名贵的生肌活血剂罢了,严格地说起来,它还不如沈家庄配制的消毒散!
究其原因,这乃是毛延龄学艺不精,毒力不彰.像甄宗威被他在肩头上戳了两个血洞,尚能拖上十天八天而未见发作毙命,何况沈如婉只是表皮之伤?
“如婉,你请坐下,卷上衣袖,将右腕平放在桌子之上。”
沈如婉深信乃夫的功能,因此她如言地坐了去,卷起窄袖,然后将右腕平伸在桌子之上。
麦无铭随意地在沈如婉身后一站,举起手掌,又随意的搭上了沈如婉的右肩。
就如此随意,就如此简单,这叫疗伤,说给谁听谁也不会相信,除了甄宗威他们,因为他们曾经亲身经历过。
“哎呀!好烫呀!”沈如婉忽然黛眉一皱说:“你轻一点好不好?”
“不好。”麦无铭风趣地说:“我的手掌若是轻了,或者传出热力不烫,那你腕肘上的毒怎么会逼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