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茹慧微一沉吟,道:“秦羽烈对他委实不错,如这次他卧病不起吧!秦羽烈就公然为他熬药煎汤,毫不避讳。”
柳南江道:“姑娘可知那公孙彤的来路?”
秦茹慧想了一想,才摇摇头说道:“不甚了解。打从我知事之时,他就在堡中了。”
柳南江道:“腊月初五他曾乘车远行,姑娘可知此事?”
秦茹慧道:“不知此事。不过那晚黄衫客乘来的套车和两匹拉车的大红骡,倒的确是‘祥云堡’之物。”
柳南江道:“你可曾向秦羽烈问到此事?”
秦茹慧道:“问过。可是他没有详加解释,只是教我不要多问。”
柳南江道:“你说曾听秦羽烈和公孙彤在背地里谈起你的身世,被你听到。当时他们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口气在谈论呢?”
秦茹慧道:“秦羽烈的意思是说,我虽不是他所生,他如此善待我,谅我也不至萌生异心。公孙彤则表示,这件事必须妥加安排,万一被第三者知道了此一秘密,很可能会加以利用。”
柳南江轻“嗯”一声,道:“秦姑娘!你不会觉得如此作稍嫌过分吗?”
秦茹慧道:“就事论事,是说不过去的。可是我却发觉秦羽烈在假借骨肉之情在利用我,他善待我只是具有目的的。当我们同登终南之时,他曾一再叮嘱我要对你多用情字。想想看,秦羽烈将我当成了什么?若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会如此吩咐吗?”
柳南江道:“话虽如此说,十数载的养育之恩总不能抹煞的。”
秦茹慧道:“我懂。因此当我闯出来的时候,我不敢妄动利剑,但他却命人施放冷箭,养我者是他,杀我者也是他,这样正好两不相欠了。”
柳南江歉然道:“这件事可说由我而起——”
秦茹慧疾声插口道:“不!你既没有唆使,也不曾鼓励,完全出于我自己的意志,即使你不迫切需要那方玉佩,我迟早也会出走的。”
柳南江叹了口气,道:“姑娘既然如此说,在下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语气一顿,接道:“姑娘意欲何往?”
秦茹慧神情一愣,讶然道:“你不是教我同行吗?难道你又反悔了?”
柳南江连忙说道:“姑娘切莫会错了意,我是怕姑娘另有要事。”
秦茹慧语气幽然地道:“我有什么要事呢?如今已是天涯海角任飘流了。”
柳南江唯恐引起她的感伤,连忙一挥手,道:“走吧!”
言罢,领先抢进了那条狭窄的山坳,秦茹慧在后紧步相随。
走了一阵,秦茹慧抢步来到柳南江的身边,问道:“相公可是要去终南山的松林酒店?”
柳南江茫然道:“去干什么?”
秦茹慧讶然道:“不是要营救福儿吗?”
柳南江浩叹一声,道:“早过百日了。”
秦茹慧道:“救不到活人,最少也要将尸骨找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