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因大师似是未得掌门人令谕,脸上一片犹豫之色,眼看几人已下楼而去,这才缓缓的跟下楼。
一行人走出那栋下院,宏法禅师忽然回头向石承先道:“澄因师叔的坐禅所在,乃是达摩祖师面壁之处,小施主请随贫僧前去!”说话之间,直向初祖庵行去。
沿着荒凉的小道,只见野草及膝,小花遍布,瞧着寺内各处打扫得那等清净,唯独这通往初祖庵的山径,却是野草丛生,乏人管理,似是令人不解。
石承先心中虽然甚感奇怪,但因事不关己,也就忍了下去,未曾相询其中原故。
思忖之间,已然到了初祖庵前。
石承先举目打量,只见这初祖庵乃是一处小小的殿堂,一片矮墙,围绕在翠竹杂树之中。
这时,宏法禅师合掌当胸,垂下头去,喃喃的祷告了一遍,然后方始举步,直趋庵前。
穿过那一丛竹林,眼前已可见到两扇斑剥的柴门。
宏法禅师走了过去,神色恭谨的轻轻把那柴门扣了两下,立即肃容在门外等候。
约摸盏茶时光过去,门内依然没有动静。
宏法禅师的脸上,突然现出一片惊异之色,回过头来,瞧着站在五尺以外的慧因大师,道:“师叔,这儿不曾派有弟子照顾么?”
慧因大师道:“是老衲弟子宏一主持此间一切。”
宏法禅师脸色一沉,道:“师叔,宏一师弟为何不在?擅离职守,依寺中规定,应犯逐出门墙之罪。”
慧因大师沉吟了一阵,道:“这个……老衲不敢代宏一请求掌门人恕罪,不知是否别有缘故……”
宏法禅师道:“本座自当查明以后再罚。”话音一顿,举手在门上一连扣弹了三下。
只听得一阵笃笃之声响过,那初祖庵中依然毫无动静。
慧因大师脸色大变,缓步上前,低声道:“掌门人,这事似是有些不大寻常啊。”
宏法禅师似是强自忍耐着心中波动,沉重的说道:“师叔,咱们有好久没有来了?”
慧因大师略一思忖,道:“大约有两年多了,上次来此,是和伽因师兄一道。”
宏法禅师道:“这就奇怪了。”
慧因大师道:“掌门人有何发现?”
宏法冷哼一声道:“少林子弟,从无擅自行动之人,如今宏一师弟不来应门岂非甚是奇怪?”
慧因大师道:“待老衲再行扣门一试……”上前两步,重重的在柴门之上,敲击了五响。
空山回应,笃笃之声,传播甚远,唯独那初祖庵中,却是依旧一片沉寂,不闻丝毫动静。
石承先目睹斯情,心中大为着急,但他眼见这位少林掌门人的庄严诚敬神色,已知这处所在,乃是少林寺圣地,千万唐突冒失不得,是以几次三番想出口,但都又强自忍了下去。
就这么又等了片刻之久,忽然听得雷刚大喝一声道:“公子,老奴进去为你们开门!”
但见他独臂一振,人已窜过了矮墙,飞落院内。
石承先大吃一惊,欲待喝阻,却已不及,耳中传来一阵咚咚之声,那两扇柴门,已被雷刚打开。
慧因大师霍然双目暴睁,狠狠地瞪了雷刚一眼,显然那目光之中,蕴满了怒意,似是对雷刚这等冒然举动,大为不满。
只是,他看了掌门人一眼,却未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