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铃本不应说出自己年龄,此刻随口道:“不错!”
心头忽又—动,暗奇忖道:“此人为何如此关心我的年纪,这倒怪了!”
忍不住抬眼望去,只见独臂人眉宇间虽似满溢着凄凉黯然之意,但胸膛起伏,又似极为激动,口中喃喃道:“果然不错……不错……”
田秀铃越看越是惊奇诡异,木立当地,也不知该如何答话。
那独臂人有如呆了一般,茫然自语了半晌.又自拾起头来,瞧了田秀铃几眼,黯然笑道:“你很好……很好!只是武功失之柔弱,还需再多练练。”
田秀铃强笑道:“多承前辈指点.不知前辈高姓大名,可否见告?”
哪知独臂人双目凝注着远方,却生像完全没有听到她言语一般,呆呆出了一会神.忽又大声道:“令堂大人,近年好吗?”
田秀铃更是惊诧,睁大了眼睛.讷讷道:“还……还好!前辈你……你可是……”
独臂人大笑道:“老夫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并不认得她。”
他不住仰天长笑,似是要借这大笑之声,遮掩了心中激动之情。
田秀铃只觉他每一句话,都问得奇奇怪怪,不禁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一时也忘了说话。
独臂人仰天大笑了许久,忽然纵身跃到那棺木边.道:“这任无心是你什么人?”
田秀铃略一沉吟,强做笑容,说道:“乃是小人的公子……”
独臂人忽然回过头来,怒喝道:“胡说!南宫世家子弟,岂有为人奴仆之理?”
田秀铃只觉一股寒意,直涌上来,身子微微一颤,道:“前辈怎会知道?”
独臂人似也呆了一呆,讷讷道;“老夫自然知道……”
忽又仰天大笑数声,接道:“世上之事,又有几件瞒得过老夫?”
田秀铃长长叹息一声,道:“任无心与我情如兄弟,义共生死。”
独臂人垂首凝注着棺木中任无心死一般的面容,冷冷道:“真的是义共生死?”
田秀铃道:“不错,前辈方才虽然救了我的性命.但……但任无心若是伤重不治.在下也……也只有相从于地下了……”
说着说着,只觉悲从中来,不可断绝,目中清泪,又自夺眶而出。
独臂人目光疑注着任无心,呆呆地望了半响,忽然俯下身子,翻起任无心眼皮看了两眼,又探他的脉息,仰首向天,默然无语。
田秀铃心中一动,脱口道:“前辈武功绝伦,医道想必也是不错的了?”
独臂人道:“不错。”
田秀铃大喜道:“前辈看来,他……他的伤势可还有救吗?”
独臂人长长叹息一声,道:“此人平时积劳积瘁,体内早已伏下病根,只是仗着深湛的内功,勉力还可支持,是以外表也看他不出……”
回身瞧了田秀铃一眼,道:“我说的可对吗?”
田秀铃黯然长叹道:“前辈虽末目睹,但说来却有如眼见一般。”
独臂人接道:“他此番中了别人一掌,若以他内功看来,本不致十分严重.怎奈他早已心力交瘁,此刻内外交攻.便是铁打的汉子,也禁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