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行人熙攘,那里有林寒青的影子。
韩士公放开喉咙,高声喝道:“林兄弟,林兄弟。”放腿向正北追去。
林寒青隐身在一处屋角之后,耳闻目睹韩土公焦急之情,不禁真情激荡,但想此去南昌的名位之争,心中又生厌恶,忍不心去,置之不理。
直待韩土公和李文扬走的踪影不见。林寒青才转向正南行去。
这一下背道而驰,那韩士公纵然退到北海,走遍冰山,也是难以寻到林寒青。
林寒青只觉得心中充满了事端,但又无法理出一个头绪。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夜幕低垂,四周的景物,都被笼罩在夜色中。
林寒青在夜色中茫然而行。不辨方向,也不知行向何处。不知走了多少时间,突见一处灯光,闪烁在目前。
林寒青顺着那灯光行去,行到近前,才发党原来是一座小小寺院。那灯光,就是从小寺中透了出来。
林寒青举手一推.寺门应手而开。
原来那两扇木门,竟是虚虚掩着。
林寒青大步而行,直门上闯去。
这座寺院.不过有半亩地大小,连两廊大殿。也不过十几间房屋。灯光就在紧临大殿旁边的一个小室中,照射出来。
林寒青行近小屋,推开木门望去,只见一个童颜鹤发,身着道袍的老人,盘膝坐在屋角。
在那老人身侧不远处,坐着一个长发垂地的半裸丽人。两条全身赤红的巨蛇,各自盘成了一盘,分卧在那半裸丽人的身侧。
林寒青看见那白发道袍的老人,只觉似曾相识,但他心目中正自有着无数烦恼,不愿再分心去想别人的事。
正待转身而去,突闻那半裸丽人冷冷说道:“站住!既然闯了进来,难道就想走么?”
林寒青暗暗叹道:眼下那白惜香正在修练魔功,不知是死是活?
他心中在想着白惜香,人却依言停下脚步。
只听那半裸丽人,冷冷接道:“你如想多活一会,那就乖乖的给我坐在屋角。”
林寒青想也未想,就走到一处屋角坐了下来。
那半裸丽人,料不到他竟是如此听话,手中已从怀中抓起一条青身黑点的小蛇,准备投掷过去,但见林寒青依言坐了下去,只好重又收了小蛇。
那白发道袍的老人,望了林寒青一眼,低声对半裸丽人说道:
“咱们两人的事,与旁人何干,为什么不让他走呢?”
半裸丽人冷漠的说道:
“此地如此荒僻,四处无人,谁要他自己跑了进来,正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何能怪我?”
那道袍老人道:“这笔无心之失,责之未免过苛,你留他在此,有何好处?不如由他去吧!”
那半裸丽人冷哼一声,道:“我要用他作榜样,让你先瞧瞧厉害。”
林寒青隐隐间听出那女人口气,似是要立劾出手惩治于他,不禁心中一动,神志也大为清醒。赶忙运气戒备,道:“你说什么?”
那半裸丽人,微微一笑,道:“我要你尝尝蛇毒攻心的滋味。”
林寒青吃了一惊,道:“为什么?咱们无怨仇。”
那半裸丽人格格一阵娇笑,道:“不错,咱们无怨无仇,可是世上又有几个和我有怨有恨呢?”
她仰起脸来,长长吁对个口真气,接道:
“我如果不杀死无怨无仇的人,这世界岂不是无人可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