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么说的。
沢田纲吉眨了眨眼。
“是这样吗?”少年人的嗓音带着几分温软,听起来就像是晨光下邻居家的小弟弟一样,带着阳光的蜜意。
森鸥外挑了挑眉,对他的反问饶有兴趣。
“纲吉君有不同的意见吗?”
黑发的男人作出了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可沢田纲吉只是皱了皱眉,似乎是在费力地进行思考。
可以说吗?
不可以说吧,毕竟他现在还是个什么都不曾知晓的小智障。
可是沢田纲吉很想反驳森鸥外——虽然这样说,但他又隐约不是很能理直气壮地回答。
这就是他想要找找以前的自己的原因了。
沢田纲吉想。
毕竟年少时候的他勇敢又明亮——虽然这样说确实有自夸的嫌疑,但说实话,教父先生是艳羡着过去的自己的。
胡思乱想了半天也没回答森鸥外的问题。
沢田纲吉回过神,看见黑发红瞳的男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在等待着一个让他感兴趣的答案。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莫名地,他就觉得森鸥外这个模样像是一只矜持等待投喂的黑色狐狸。
小狐狸有什么坏心眼,狐狸只不过是过分聪明罢了。
联想到森鸥外方才的“组织的奴|隶”的发言,不难看出对方在这些年中也改变了不少……虽然本质还是以前那个森卫生科长,但是竟然在某些地方变得微妙的柔软了许多。
沢田纲吉想了想,认认真真地开了口。
“是家人。”他说道,“组织的首领也好,成员也罢,大家都是彼此生命中至关重要的存在。”
并肩作战的记忆沟通着彼此,一开始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聚拢说实话已经并不重要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彼此的存在早就已经成为了像是流水、呼吸一样自然而然却又无法离开的东西。
说实话,在事情发生之前,沢田纲吉没有想过失去任何一位伙伴、失去任何一个重要之人的可能。
森鸥外挑了挑眉。
“家人?”
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好词汇。
毕竟小神明的“家人”,如果没有其他情况的话,现在大概或许应该,是指的是他。
——这样一想,森鸥外竟然有种养了好久也只会低头吃草的笨蛋兔兔居然抬起脑袋来蹭了自己一下的诡异欣慰。
而沢田纲吉对他的目光恍若不觉,陷入了思索之中。
“是的,家人。”他轻声说道,比起回答森鸥外的问题,更像是在复述着谁的回答、或者是在心底重复了千百遍的信念。
“只要是为了伙伴们,我什么都可以做。”
——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他看见森鸥外骤然亮起的双瞳。
“原来如此,你是这样想的吗?”男人托着腮,刻意地皱了皱眉,思索了半晌之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
“真是一个傲慢的孩子啊。”虽然是在这样说着,但男人的表情却并无丝毫的厌恶之意,反而带着欣喜,甚至笑出了声,给出最后的评价,“就和我一样。”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沉默了一瞬,看了看森鸥外的表情,确定了对方竟然不是在说笑。
救命他要吐出来了。
谁会和森鸥外这等黑心肝的一样啊。
以防自己真的在这吐出来破坏人设,教父先生诡异地沉默之后就岔开了话题,打着哈哈同男人道别。
最后的时候森鸥外明显更中意他了,托着脸,弯了弯眼睛。
“哥·哥不是在说笑哦。”他轻声说道,“虽然我们不是亲生的兄弟,但是你好歹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继承我的位置也是理所当然。”
沢田纲吉回忆了一下过往,不知道他们俩算是哪门子的“看着长大的”。
但是信口胡来的森鸥外摆明了要这么说,那他也只能敷衍地点点头。
要他像是蓝波或者一平风太那样撒娇是做不到的,做出来了反而很恶心,于是沢田纲吉只能点头,犹犹豫豫地嘟囔。
森鸥外:“什么?”
“我是说,我才不要当港口mafia的首领。”少年首领如此说道,“让哥哥拿港口maifa的钱来养我……啊,港口mafia的大家不会生气吧?”
——并且留下了无师自通(其实还是有师父的,例如说在说话的瞬间在脑袋里一闪而过的黑发青年)的茶言茶语。
看着森鸥外愣了下的表情,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如果哥·哥诚心诚意地请求的话,我也不是一定会拒绝。”
不,沢田纲吉,你要拒绝在异世界重操旧业。
但是要钓鱼总是要有鱼饵,更何况鱼现在似乎对中也鱼饵有了兴趣……那可是不允许的事情。
因此沢田纲吉歪歪头,作出思索的模样。
“要是哥哥都听我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继承哥哥的组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