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长发的咒灵举起双手,作出了一个投降的姿势。
“我也是哦”他弯了弯眼睛说道,“既然是你的游戏,我也就放心了。”
少年模样的咒灵神情轻快地说道:“这样就不会有人来威胁我是我们家最可爱的幼子的地位啦”
“你这家伙还以为在玩过家家吗?”
漏瑚的脑袋上掉了几根黑线,吐槽。
而沢田纲吉观察着蓝发的咒灵,笑意微微收敛了一些。
“总之就是这样。”
他双腿交叠坐在台阶上,明明大家刚才都是差不多的姿势,但是他做起来的时候就是无端多了几分优雅。
棕发的咒灵双手搭在身前,拱成塔状,让他看起来有一种格外的精英感。
精英温和而柔软地笑了笑,却含着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
“如果打扰我的游戏的话,就算是你们,我也不会放过的。”
……
“真是可怕的威胁。”
沉默了半晌后,漏瑚开口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也会约束着真人尽量不去打扰你。”咒灵上前一步,“但是过家家归过家家,你没忘记我们真正的目的吧。”
沢田纲吉放下手撑在身后,大概是达到了目标让他轻松了一些,棕发的咒灵先生看着他的同类,歪了歪头。
“我想想……是什么来着?”
漏瑚:“喂!不要太过分了啊!”
沢田纲吉就弯弯眼笑了起来。
“不要这么着急嘛,漏瑚。”他说道,“我当然知道了,我们的目的。”
说这话的时候日光再次照射在了那双浅色的眼瞳当中,恍惚间让他的眼瞳地颜色更浅更亮,原本棕色的眼瞳此时似乎褪成了黄,又在日光的魔力下变换成金。
只是看着这双金色的眼瞳,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隔着一层玻璃的疏离之感。
漏瑚自认为和沢田纲吉也相处过一段时间了,但他却从来没能看懂过这个家伙。
实力强大,看似温和,但确确实实存在着恶劣的时候——就像是他的过家家游戏一样。
但他们能够成为同伴事实上确确实实只不过因为是同类而已,要说漏瑚有多么相
信沢田纲吉那是不可能的,真人在他这地可信度说不定都比沢田纲吉要高。
可是这有什么。
他们是同类。
于是他没好气地瞪着对方,直到棕发的咒灵举手投降。
“放心吧,不会忘的。”那双变换成金的眼瞳低下去,然而似乎却并未恢复成原样,反而染上了不知从何而来的艳色,映在镜片上,反射出光。
金红色的眼瞳闪烁。
“收集两面宿傩的手指,然后复活他,夺取这个世界。”
棕发的咒灵先生温和地笑起来,唇畔带着意气风发和野心勃勃,双腿矜持地交叠,让漏瑚想起最近跟着真人学的一个人类词语叫做衣冠禽兽。
“我当然知道了。”他自然而然地说道,微微抬起脸,锐利的目光看向漏瑚,“这正是我的宿命……不是吗?”
漏瑚的神色沉了下来。
虽然外表看来没有丝毫的区别,甚至连表情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但就连真人也能够看出来的,漏瑚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许多。
他认真地审视着棕发的青年,一瞬间脑海中闪回过了很多东西,最终定格在平安京的月夜下,初生的咒灵睁眼的那一刻。
这只咒灵并非是纯正的咒灵,这一点漏瑚或许是除了两面宿傩以外的其他人或者咒灵之中最早知晓的。
但是那又怎么样?
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在成为真正的咒灵之前,便已经有了这个名号。
因为某些缘故他抛弃了人类的身份而选择成为咒灵,更是借用了传说中关于“两面宿傩”的传闻给人类带来的畏惧,才借力成为咒灵,站在骸骨搭成的骨塔的顶端。
作为他的半身,沢田纲吉使用近似的方式成为咒灵——就这一点而言,漏瑚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反正他们咒灵的世界就是以强为尊,谁强谁就有道理。
而且,比起从人类转化的、比大多数咒灵更为恶劣的诅咒之王,他的半身出乎意料地“纯净”。
这种纯净并非是指任何的外部要素,而是说,当借助了人类对于某物的敬畏而造就的咒灵睁开眼时,漏瑚竟然没能感觉到任何突兀的地方。
站在月色之下的青年仿若夜间的另一轮太阳,竟然将漆黑的夜色照耀成了白天。简直就像是……
“天空一样。”
彼时也算是才出生不久的漏瑚站在远处旁观,忍不住喃喃说道,并且,按照自己对于可怖天空的印象,回想着青年睁眼时刻、眼底燃烧着的可怕的金红火焰,为对方立下定义。
“是焚烧一切、吞噬一切、将万物都染上自己的颜色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