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平心静气却换来妈妈的一声谴责——“程榆礼你翅膀硬了是吧?!”
没过多久,父母为这事赶回来, 对他耳提面命。
程榆礼头一回发觉, 原来他的“儿子”这一重身份也是有一定的存在感。而这样紧密的关注只会发生在他为数不多的叛逆时分。
不被注意、不被关怀,只不过因为他的脾性里没有尖锐的部分, 他生来平和细腻,太过顺从且按部就班, 不需要人多加操心。
直到某一根针刺穿他和父母之间那层妥当安稳的遮罩。
他“翅膀硬了”。
谷鸢竹不能接受。
那天在家里,程榆礼静坐着,看着妈妈在眼前踱来踱去, 她忙着给他所在的航校各位校领导通话, 问能不能把学籍转出来, 她说程榆礼要退学。谷鸢竹想选择最安全的方式替他办理好转学事项, 捐楼捐设备都可以, 无论如何他不能继续待在这里。
学什么航空技术?做工程师能有什么出息?给人家打工的命!
他得回来继承家业。
最终是国重实验室的老师出面说:这个孩子很有天赋, 我们校方还是想他能留下, 希望您能让他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材料我们会备好, 如果程榆礼答应, 叫他周一来签字。
“叫他来签字”这几个字从电话那端传来,谷鸢竹止住了步伐,瞥一眼在悠闲折纸的程榆礼。
她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纸飞机,摔进垃圾桶:“星期一你跟我一起去学校。”
一下子变空荡的指顿在半空,程榆礼抬眸看妈妈:“如果我说我不会去呢?”
“你没得选。”
煽风点火的还有家里的老爷子程乾,程乾比父母对他的控制欲更盛。程家上下几口人一脉相承,这个家庭冰冷僵硬得像一个机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