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啥。”
“你......”
王重贵被母亲噎得说不出话来。
“四奶奶,你的瓜去年卖得那么好,今年咋不种了呢?”
“就是,我们都跟着你种了瓜,你咋又种上麦子了?”
“水渠都修到我们家门口了,以后不愁没有水浇地,你怎么又不种瓜?”
机井边的几个人,纷纷疑惑地问起了母亲。
“种瓜太费劲了!”
母亲叹道:“你们又不是没看到,狗蛋爹去年一季子,没日没夜地骑着车子跑,人都苦坏了!”
“再说了,狗蛋爹今年被单位派去金城学习,东子也要去城里念书,我一个人带着狗蛋,可种不过去八亩地的瓜,就只好种麦子打点口粮算了!”
“啥?王天健要去金城学习?哈哈哈!”
王重贵大笑道:“田桂枝,你吹牛也不打草稿,王天健一个烧火做饭的下三滥,会让单位派去金城学习?”
“就是!他一个字都不识,学个屁!”
“他要是能去金城学习,我就能去首都看大门了!”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冷嘲热讽。
“是你们要问我为什么不种瓜,我给你们说了,你们又说我吹牛......赶紧给我开机井浇水!”
母亲没好气地说道。
“哼!”
王重贵冷哼一声,就摇着了柴油机。
不到一天,父亲要去省城金城学习的事情,就传遍了阳曹大队。
大多数人都对这个消息嗤之以鼻。
王天健一个烧火做饭的厨子,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可能去省城学习?
田桂枝肯定是在说大话!
母亲没有理会村里人的反应,而是精心种着她的八亩“云粮一号”。
种麦子的确比西瓜轻松一些,播种后,只需要浇水就可以了。
不过,母亲却丝毫不敢懈怠,每天都去地里劳作。
腾格里沙漠边的春天,三天两头就会刮风,偶尔还会刮沙尘暴!
大风卷起了沙子,打在人的脸上都是生疼,就别说打在庄稼上了。
稚嫩的麦苗,刚刚从土里冒出来,就被风沙吹打得蔫了……
母亲就铲来了“刺马子”,将地边原来的“围墙”又加高了很多,挡住了风沙……
这可是给左工种的试验田,必须精心呵护才行。
东子拿着铁锨,也帮母亲铲“刺马子”,狗蛋就赶着小黑放牧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