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走?去哪?”忽然明白过来,我嗔他一眼,他笑容温柔,目中火花点点,看得我脸上莫名地烫起来,我转开视线,“我是那么没义气地人吗……你看,丁寻遇险我也会陪他的……呃,我是说……是说……对了,荣哥哥,我饿了!我们去找点东西吃好不好?”
他哑然失笑,摇头轻叹,忽然低头在我脸上啄了一下,不等我有什么反应,他已拉我站起身,“这河里想必有鱼,待我去捉两条来。”
鱼,是他捉地,鳞,是他去的,连内脏都是他取的……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不会……太没面子了,想起他刚才的表情我就有气,他先是问我会不会弄这东西,很明显,这是给我下了个套,于是当我认真地考虑后,很严谨地说“我见过别人给鱼去鳞取肠,但我自己没做过”,他立时会心微笑,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恨,他肯定在想,一个连儿都不认识的人,怎么能指望她会收拾鱼呢!
坏人,既然猜到我不会,还故意问我……
叹,穿来前买的鱼都是市里处理好的,穿过来似乎还没遇到过需要我亲自动手做鱼的场合,这种高难度的任务,我通常都留给专业人士一展才华……于是这次终于被他现了我的“短板”——没有做鱼的才艺,不过,我自我安慰着,如此也好,连鱼都不会做,可见我不是人神共愤的万能女主,万幸啊万幸。
就连生火地枯枝干草都是他和我一起拣的,因为他不让我单独去远处,说是怕狼把我叼走了……
真想叼只狼来证明我的实力。
篝火噼啪作响,树枝穿起的鱼肉已散出烧烤特有地浓香,鱼皮焦黄,想必入口是酥脆的,这时闻着鱼香,我终于觉得,真有些饿了呢。
我戏称只有先观摩了,日后自己才会烤,等回京后我开个烧烤晚会请他来品尝我的手艺,他一笑,毫不掩饰地表示了对我技艺的怀疑。
哼,这家伙……
“荣哥哥,太奇怪了。你怎么会做这些事?好象还很熟练似的?”“我少年时贩茶,走南闯北,有时错过宿头就露宿在野外,自然会抓些野味烤了吃。”
“哦,我说呢。你这全套技能未免太娴熟了,简直让我怀疑你没事就在宫中水塘里抓个鱼什么的,然后抢厨子地工作,哈哈哈
他把穿起的烤鱼一一翻转了,勾了嘴角道:“丫头,你还真是甚么都不会啊,这样笨,除了我。哪个敢要你。”
“切,想要我地有的是!呃……”他闻言转头,含笑瞥了我一眼,这一眼,也并不怎么意味深长含义隽永,但我还是立刻领悟到沉默是金,小小吐了一下舌头,我轻轻靠在他身上,安静地和那些鱼眼珠子们深情对望。
又烤了一会,他拿起一条鱼递到我手里。“熟了,尝尝味道如何。”
我试着咬了一口……默然转过脸,在他探寻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他问:“怎么?不足入口么?”自己也拿起一条咬了一口,自赞道:“皮酥肉烂,火候正好。”
我哧一声笑出来,“实在是太好吃了!我都惊呆了!真没想到啊!”我伸手摸摸他地顶,“好厉害,简直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呢!”还有半句“这么贤惠,你可以嫁掉了”,没敢说。
他略略闪避。轻轻拍了我的头一下,佯怒道:“莫要顽笑,快快趁热吃了。”
饭后,我到河边洗漱,借着皎洁的月光,乍看到河中地倒影。吓一跳。怎么蓬头垢面地,对了。今天实在是太混乱了,变成这造型也不足为奇,可是,我的美女形象啊……呜呜,都被他看去了……
一边洗脸梳头,一边暗暗郁闷着,忽想到,我狼狈落魄时地惨状,似乎不是一次被他看到吧,细数起来简直多如驴毛,不胜枚举,估计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叹,怎么越来越不长进,倒像是比当初更在乎形象了,不知这是不是自恋到走火入魔的表现……
我把头扎成一条大辫子垂在身侧,掬一捧水,意外地入口甘美,穿来前我绝不会喝一口自来水,可现在井水河水随意喝,居然至今还很健康,莫非是古代的细菌病毒比现代少?
这河水,看着很干净,手浸在其中,感觉也很清凉舒服,真想跳进去洗个澡啊,当然,我知道,在这洗澡的风险未免太大……
望河兴叹。
忽然水中多了一个倒影,转头,正看到他站在我身旁,他的手,正在解他的腰带……
“啊!!!荣哥哥!!你干什么!!”大惊失色!
“这河水清冽,正宜沐浴。”风轻云淡的语气。
“啊!!岂有此理!你怎么能在这洗澡!!”我承认,我是嫉妒,“你,你身上有伤呢!不能沾水!!”但我说不出口。
“不沾到伤处便是,你那伤药当真好使,只这一会,便已活动自如了,”他的目光在我脸上转转,微笑道:“你莫不是还要观摩?”
“啊我落荒而逃,身后传来他的大笑:“无妨,想看便看!”
抱膝坐在篝火边,心怦怦跳,这家伙,不是故意刺激我吧?
枯坐了半晌,也没见他回来,忽然有点担心,不觉回头看去,这一看,只觉血呼一下冲上头顶,心跳加,脸上滚烫……
皓月当空,静影沉璧,洒满月辉的河面上,是他半截没在水中的背影,他掬起地河水折射了月光,如一条清华的银色珠链,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飞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四散地珠玉顺着他宽厚的脊背、挺拔的窄腰、紧致的薄臀一路滚落,最终汇入万顷银波。
赶紧转回头,把我灼热的面颊埋进臂弯,努力调息平复激烈的心跳。
为了女性的骄傲,也不能偷看男人洗澡啊!
不一会,我听到他上岸来,他身上带着清爽的水气,自言自语道:“河水清凉得紧,水流不急,河底也极平整……”
这不是引诱我下水吧?我抬起头。正要个眼刀,忽被他胸前一物吸引了视线。
一个极小极小地皮囊,比半个手掌还小些,用一条皮绳栓了,挂在他颈上。其实我抱他时能感觉到他胸前似乎挂了东西,只不过我实在不好意思扯开他衣襟看,此时他正弯腰坐下,于是这小袋子就从他半敞的衣襟里滑出来了。
“这是什么?”我忍不住探过身,伸手去摸……
却见他似有些紧张地抢在我前面,攥住那小皮囊,飞快地放回衣襟里。
尴尬,我收回手。讪讪笑道:“你紧张什么……”忽然灵光一闪,原来如此……“这是符皇后地东西吧,我不看就是啦。”说着我站起身,刚要走开,手猛地被他抓住。
诧异低头,他正仰脸看着我,目光有些异样,“你……莫要多心……”
一笑,“我多什么心……”甩手,“你抓着我干什么……啊!”他手上用力。我站立不住,跌坐进他怀里。
无由的就想火,我怒道:“喂,我不看就是了!你拉我干什么!”
他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从衣襟里掏出小皮袋放进我手里,“你看便是。”
“不看!”推开,又被他塞回掌中,“太不讲理了,我要看时你不让我看,现在我不想看了你非要给我看!你……”倒底没忍住好奇,我在袋子上捏捏,“这是什么?”
他笑容古怪。“你一看便知……我可有言在先,只是让你一看,却不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