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天想了想,啊!原因就在“家人亲眷”四个字上!
这不是明摆着占我便宜嘛……
还未等我开口,他已促狭笑道:“莫非你方才只是说嘴?唔,连烹鱼都不会,何况这细巧的玩意,实在做不得也就罢了……”
“少来!我三岁就不吃激将法了!”好端端地,提做鱼干什么……我撅嘴,“好啦,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勉强给你做一个吧,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会不会了!”
编结、编织、刺绣都是服装系的必修课(型、化妆课也是……),有同学戏称服装系为“花嫁学校”,咳,同情服装系的男生……即便不用学成熟练工那样,多少也要掌握些,了解传统工艺有利于在做设计时兼收并蓄,博采众长,我个人觉得这几样里编结最简单,所以玩得最熟练
我摊开手心,“做个好的给你,你手里拿的那个是不是可以还我了?”挑挑手指
他摇头道:“还你?若你送了旁人终是不妥,不如我替你收着罢”说着把手里的梅花络团了团塞进袖筒里
这傻瓜,对我不放心呢……
“哈,我知道你就欢别地女人打的络子!”
他一抖衣摆在椅子上坐下,气定神闲,似笑非笑道:“激将法对我也是无用的”
我忍俊不禁,你是谁呀,哪有那么好骗!既然对谋略免疫,不如,我正面进攻?我施施然走过去,笑眯眯探手进他的衣袖,他小臂肌肉结实,皮肤很热,越衬得我的手指凉凉地
“做什么,”他躲,“搔痒么!”
难道这家伙怕痒?哈哈,莫非我无意中窥得了克敌制胜的门径?尽管我已经摸出来那条络子在他中衣和外衣袖子之间,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络子了,宜将剩勇追穷寇才是王道!我奸笑,把他的袖口更扯开些,目光滑进去,却是一怔
他忙抽回手,掩好袖口,笑道:“非礼勿视”
在他的手腕略下的位置,两弧月牙形的痕迹红得刺目,起伏着离奇的肌理,它们对在一起,象是在他地腕子上盖了个血红的印章,又象是一个暗含玄机的诡异刺
这个似乎是……上次我胃疼,碧溪流云说他舍不得我咬自己,就送了他的手臂给我咬着……后来又找小弥要药……难道他真要了药来加深这齿痕?
……
“傻瓜!留这东西干什么!难看死了!!”我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他伸手揽住我地腰,抱我坐在他的腿上
他身上地木香氲氲包裹着我,我的呼吸脉脉拂上他靛青色地领缘
云窗静掩,沙沙的竹声,啾啾地鸟声,并着细柔的风声,缓缓沁入屋里,陶然微醺
他的怀抱,为我隔出一个悠恬的世界
……
静了许久,他温热的唇触在我地颊上,低声道:“丫头,你今年多大了?”
“嗯?什么?你怎么可以问女士这种问题嘛,”真破坏气氛呀,我在他怀里蹭蹭,换个位置继续闭目假寐,“不许问人家这个!”作为现代女性,本能地对年龄问题敏感
“可有二十了?”他锲而不舍地追问
讨厌,真想对他说不知道,呃,还是算一算吧
自我穿过来,好象没人说起过我多大,反正大概是及之年吧,所以我也没专门去找人问,不过参照某人的年龄是可以推算出来的,他说过比我大两岁,我广顺二年秋穿来,过了两年(广顺三年之后即为显德元年),到显德元年时他二十岁——他师父下山来告诉他身世,因为他那年弱冠——也就是说那时我十八,逆推可知我穿来时是十六古人好象都是虚岁记年龄,实际是不是要再小一点?姑且就这么算吧,显德元年我十八,经过显德二年、三年、四年,到今年是显德五年……(1)
我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咳一声,字正腔圆道:“我十八”
他失笑,“怎不说十六?”
“嘻嘻,我不贪心,十六太小了,永远十八我就满足啦!”这家伙,只要问问王朴就知道了,何必来问我呢,嘿嘿,绝对有阴谋!
“傻丫头,”他捏捏我的脸,笑道:“‘十八’也不小了,民间女子‘十八’早已嫁做人妇……唔,怕是儿女都有了……”
“别人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啊?”眨眼,作单纯无邪状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不要,我才不要作已婚妇女!”
“已婚妇女?”
“对呀,女人嫁了人就变成鱼眼珠子啦,这是贾宝玉ggg的名言”我竖起手指,做个“v”地手势
他目光沉了沉,“你几时又结识了姓贾的公子?还唤他做哥哥……”
“啊??哈哈哈哈~~~荣哥哥你太可爱啦!”我笑得前仰后合……呃,看他的脸色越来越有变蟹壳青的趋向,我赶紧止了笑,安抚他道:“反正我近阶段是不想变鱼眼珠子的,不如这样,我们先……嗯……交往试试好了……”我的声音和我地头一起低了下去,最后几乎细若蚊嘤,这种事,居然要我先提出来……
“你我原本便有交往”
诶?古人理解的交往是指一般的来往吧?“不是那种,是……比如说这个梅花烙,”我指指他的袖管,“我就只会送给你,不会送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