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更响,呜呜哀嚎,盖过客栈中的动静。
马车上,白衣人挑帘远望。明月如水,霜雪未融,冷气逼人,白衣人却缓缓勾唇,展颜而笑。
马车在客栈外停下,此时客栈内一片寂静,屋门大开,犹如恶兽择人欲噬的大口,血气四溢。
宫九下车,驾车人在他的示意下驶远停下。他凝望着深不可测的黑暗,嗅着作呕的血腥气,缓步迈入其中。
举目四望,屋内横七竖八躺着几人,不知生死,桌椅板凳破烂不堪,屋顶的大洞框住明月,细细看下来,竟没有一个完好的地方。
宫九拾级而上,月光铺在木阶上,白衣披月,如鬼似仙,道不尽的凄冷。
他在二楼廊上走了片刻,立定,秋霜剑悄无声息地抵在宫九颈侧,腥气扑鼻,剑锋冰冷刺骨。
“宫九,我何时得罪你了?”
身后传来少年严肃低沉的质问,语中满是不解。
宫九抬指推开长剑,转身看赵决明。少年形容狼狈,眉间略带疲色,目光却依旧灼灼如天上星,见宫九站直,又将剑横在他颈侧。
“即便到了这种地步,你出剑时依旧没有杀气。”宫九困惑地眨了眨眼,“我这般对你,你不生气么?”
赵决明:“……你看看你颈侧的剑,还觉得我没有生气么?”
宫九道:“你生气了?可我未曾察觉到杀气。”
赵决明看着这位堂哥,心情复杂,难以理解对方的固执,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