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太监大着胆子低声问到:“公公,您说,那黄子澄他们说的,到底是可能不可能啊?”
安老太监冷笑:“不按照黄子澄的办法作,那就天下太平。要是按照他们的做法做了,那就等着看热闹吧。唉,公公我如今的做法,你们就看好了,也是给你们留条活路啊。哼,那厉风小子,唉,倒是会做事。不过呢,公公倒也没这么容易,就死心朝着他们吧?”背着一双手,安老太监施施然的走向了大宴的正殿,身为宫廷总管,他是必须要出场的。
厉风走进了专门给他们安排的偏殿,然后就看到了小猫一个人虎踞在一张八仙桌边,在旁边无数来自各个王府的太监头领、护卫头领的喧哗声中,提起一个酒坛子就这么灌了下去。小猫眼神清亮如常的举起了坛子,朝着四周展示了一下。一个黑脸大汉顿时激动起来:“看到没有,这位兄弟果然是豪气干云,不愧是燕王府的属下啊。。。拿银子过来,拿银子过来。我就说这兄弟,这一坛子不可能灌倒他么。”
另外一个瘦小的太监尖叫起来:“下注啦,下注啦,看看这位兄弟还能喝几坛子?一坛子一陪二,二坛子一陪五,三坛子一陪十,四坛子一陪二十。。。”
厉风阴笑起来:“五坛子呢?”
那太监头都不抬的叫嚷起来:“五坛子?一陪三十,只要有人跟你赌就是。”
厉风随手掏出了两锭金子以及一张皱巴巴的银票扔在桌子上,笑道:“我赌他起码还能喝五坛子不倒,谁和我赌?银票,应该是张两千两。”
整个偏殿内顿时轰动起来,无数的王府所属冲了过来,大声叫嚷着:“我们都和你赌,和你赌。”一个家伙惊喜的叫嚷着:“这大汉已经喝了三坛了,就不信他还能喝五坛。”要知道,这皇宫的酒坛子,虽然不是大街上的那种巨大的货色,但是一坛子也有两斤上好的烈酒,一个人要是能喝八坛子,那就是一个恐怖的数字了。
慕容天长叹了一声,摇摇头,搜遍了全身,找出了三十两散碎银子砸在了桌子上:“我也压他能再喝五坛子,并且照旧不用内力逼出酒气来。在场的这么多行家里手,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小猫兴奋的挥动了一下手臂,在自己身上抓了半天,好容易摸出了三个铜钱扔在了桌子上:“嘎嘎,我也赌自己还能喝五坛子。”那三个铜板‘滴溜溜’的在桌子上转了几圈,顿时惹起了一阵的笑声。
厉风已经不用再看结果了,拥有内丹的小猫,绝对不是少于一千斤酒可以灌翻的。他背着双手,慢慢的走到了偏殿的门口,皱着眉头看向了那戒备森严的正殿。想了想,他偷偷的转到了这偏殿后面无人的角落,掏出一块布巾蒙住了脸蛋,身体扭动了一下,化为一道虚影朝着正殿飞驰而去。在所有的禁卫发现他之前,厉风已经到了正殿上那高耸的屋檐处俯下了身体,双手一按,一大片琉璃瓦顿时无声无息的被他吸起,厉风的身体轻轻的飘入了瓦下,那些琉璃瓦又被他放回了原位。
缩在大殿的横梁上,厉风把大殿的承尘天花板给捅出了一个小小的窟窿,眼珠子凑了过去。
朱允玟正在端起酒杯,朝着殿内的人敬酒。安老太监一脸和蔼笑容的站在他身边,彷佛看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厉风心里一阵的发寒,没错,那安老太监看朱允玟的眼神,就彷佛十二年前,那苏州府的周员外看自己那十岁的,正在欺负厉风和阿竹的儿子一样。他心里嘀咕着:“这老太监,不会是有什么古怪罢?莫非,朱允玟还真是他儿子?嗯,不可能啊,从年纪上对不起来。这老太监,可是在战场上被阉割了很久了。”
酒过三巡,朱允玟笑起来:“诸位随意吧,今日是大好的日子,不要太拘束了。”
一个大学士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就要上前来一段歌功颂德的言语,可是那心气急躁的朱僜已经抢在了他的前面,高大的身体把那大学士差点给挤到了桌子上的汤碗里面去。朱僜朗声说到:“陛下,臣有下情呈上。太祖皇帝立下族规,凡藩王世子,不许私离封地。臣等自燕京奔丧而来,已经在应天府停留月余,如今北荒军情紧急,燕王府属下大军没有军队率领,那元蒙余党赤蒙儿又凶残过人,恐怕臣等再不回去,北疆不稳啊。”
朱允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就在酒宴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朱僜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他一时间没有了对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安老太监是劝他说不能听黄子澄和方孝孺、齐泰等人的话。而黄子澄他们呢,则是力劝他不能放朱僖等人回去。两种意见,还在他脑壳内翻腾呢。
沉默了一阵,朱允玟笑起来:“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须放在今日提起?”
朱僖缓缓的走了出来,行礼后说到:“陛下,臣等奉诏而来,如要离开,自然也要求得陛下的同意。北疆军情,恐怕是不容乐观啊。如若臣父王和二弟领兵出阵,恐怕也不过能把赤蒙儿等一批蛮子拒在居庸关外,情势不是很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