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生顷刻之间给所有人都加上了符咒加持,不由得也是额头上一阵冷汗流淌了下来。他摇摇头,长长的嘘出一口气,又走到了那些粮车的边上,给所有的辎重车辆都画上了一道灵苻,这一下又让他是浑身大汗,差点就软在了地上。丹青生低声的嘀咕着:“一万多人啊,果然是吃力得很,不比和一个散仙打斗三天三夜轻松。奇怪了,那些茅山道士,是怎么把这一万多人给挪动的?”
飞仙子则是挥手招来了一片云霞,把那云霞散为淡淡的雾气,缠绕在了士兵们的脚上,她清声说到:“丹青生的神行苻加上我的万里云烟,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足够你们赶回去了,并不耽搁事情的。”
厉风、小猫装模作样的谢过了飞仙子和丹青生,同时厉风嘴里是谄词泉涌,听得丹青生和飞仙子一个面红耳赤,感觉吹嘘太过,一个则是神清气爽,以为自己就真正的是天下无敌了一般。而跦能则是真心实意的对两个炼气士连声感谢,因为他们避免了自己的军队延误战机的大罪。
大军开动了,两位散仙同时出手果然是不同凡响,就看到一万多人马带着一溜彷佛刀锋一样的烟尘,瞬息间远去了。丹青生叹息了一声:“下次再也不做这种好人了,没来由的自己受罪啊,我体内的真元差点就被耗光了。”
飞仙子则是责怪的看了他一眼,哼到:“又不是叫你去和人赌斗,你叹什么气呢?”
丹青生沉默了很久,然后才悠悠的问了一句:“飞儿,我们认识僧道逆此人,不过区区百年,你认为这个人如何?”
飞仙子不耐烦的飞上了天空,喝道:“死人,你还不快点走么?我们还要跟在他们后面给他们照应着呢。僧道逆么,他是什么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总之他出手大方得很,每次都是用天级的灵丹来做报酬,给他出点力又有什么?”
丹青生看着飞仙子远去,懦弱的面庞上显出了极其睿智的光芒,他低声叹道:“就是这样才奇怪,天级的灵丹,难道就这么容易炼制么?他僧道逆,不过是十年前刚刚修成元婴的普通炼气士,哪里来的这么多天级灵丹?飞儿啊,你平日里精明无比,怎么在这些事情上就糊涂了呢?上次我跟踪僧道逆,可是差点被人围攻杀死啊。”丹青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后怕的恐惧神色,摇摇头,他也飞了起来。
朱僜的大营上空,此刻则是笼罩着一层祥云雾霭,空中隐隐飘下了铿锵的钟鸣声,让人的灵台都为之一清。朱僜麾下的士兵一个个心生善念,无心作战,面带微笑的在大营内悠闲轻松的往来游走,彷佛郊游一样和朋友们打着招呼。慕容天等功力深厚的将领还算好,勉强可以守住自己的神志,不让外界那极度轻松闲适的气氛影响到自己的灵智,可是他们所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
只有朱僜,凭借着天生的一股煞气,丝毫不受外界的那奇门阵法的影响,自己抓着一柄巨大的画戟在营地里乱跑,对着那些满脸微笑的事情又是喝骂,又是拳打脚踢的,但是这些士兵此刻心头一点火气皆无,没有一个人理会朱僜。
朱僜气煞,今天早上他刚刚下达了饱餐战饭,即刻攻城的命令后,整个大营就突然被这该死的奇门阵法给笼罩住了,这阵法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但是却是让他的战士一个个都失去了厮杀之心,简直就是比庙里的老和尚还要慈悲。这仗,还怎么打?
暴跳如雷的朱僜拖着那柄方天画戟冲出了大营,直到大营外三百丈处,这奇门阵势的影响力才变得无影无踪。朱僜看着就在前方两里处的密云城墙,‘嘎崩嘎崩’的磨着牙齿。城内只有三千常备守军,加上临时征召的一卫兵马也不过八千多人,凭借着属下的一万精锐,朱僜有把握一个时辰内就攻克这座城池,但是现在,士兵们都根本无法打仗了,他还能怎么作?
怒火直冲脑门的朱僜狂吼了一声,挺着方天画戟朝着密云城跑了过去。他嘴里‘哇呀哇呀’的乱叫着:“守将出城,和你家朱僜大爷一战。”他一个人站在了城门前十丈的地方,大声的挑衅起来。
城内守备官儿满脸惨白,躲在城楼子里面不敢露面。开什么玩笑,这一带的武将谁不知道燕王府的二世子朱僜是一个杀人魔王,天生的虎将,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参将罢了,没有必要出城和朱僜拼命的。他甚至不敢下令开弓放箭,唯恐激怒了朱僜,朱僜会冲进城里把自己杀死。
城内的守军官兵就是奇怪一点:“怎么这朱僜就一个人来攻城呢?他手下的一万大军呢?探子不是说,他带了一万大军过来么?”
朱僜眼珠子乱转,牙齿乱磨,口沫横飞的在城门口转悠了半天,突然提起了全身功力,大步的朝着城门口冲了过来。他高高的跳起,然后一戟挥出。城头上的守军官兵叫了一声‘妈呀’,那碗口粗的吊桥铁链顿时被朱僜一戟斩断,沉重的吊桥‘轰隆’一声落在了地上。朱僜发出了疯狂的笑声,挺起沉重的方天画戟,一杆子撞击在了密云城的城门上。
‘轰’的一声,半尺粗的门闩发出了‘嘎吱’的呻吟声。城门洞内的士兵们发出了惨嚎声:“快来人啊,城门要被撞塌了。快来人啊,那个杀人魔王要进来了。快来人啊!”这些士兵被吓破胆子了。
城楼上的守备官终于清醒了过来,他大声尖叫着:“射,射箭,射死他。。。他们燕王府造反了,给我射死朱僜,大功一件。他也是血肉之躯,你们还以为他是神人不成?”
城头上的士兵们反应了过来,纷纷操起弓箭,就朝着脚底下的朱僜射出了密集的箭雨。
朱僜发出了一声狞笑,他身上冒起了血红色的雾气,整个人彷佛浸泡在血液中一样的狰狞可怖。他一拳轰击在了城墙上,顿时打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窟窿,朱僜脚尖微微用力,已经登上了这个小窟窿,然后又是一拳击出。箭矢在靠近他身体的时候,就被他那浑厚的内力给震飞了,朱僜不过是一个起落,就已经跳在了城头上。
‘哈哈’,一声狂呼,方天画戟挥出了上千道寒光。‘嗤嗤嗤嗤’的声响大作,三十几个士兵被捅破了喉咙,惨嚎着被挑飞了出去,血雨在空气中飞溅。朱僜大吼了一声:“谁敢和你家朱僜大爷为敌?。。。就你们这两丈高的破城墙,也敢和燕王府为敌不成?投降者不杀,谁再敢出手,朱僜大爷保证他早登极乐。”
大明朝的士兵,在刚建国的那几十年内,还是很有些骨气的,一队两百多人的战士手持钢刀,朝着朱僜冲杀了过来。朱僜的牙齿咬得‘咯咯’做响,大吼一声,冲了过去。他没有使用任何的招数,就是把手中的画戟舞得风车一样,那些士兵哪里是他天生神力的对手,稍微磕碰到那沉重的画戟,顿时就被打得骨断筋裂,呻吟着被打下了城头去。
一道白光闪了一下,那个去朱僜大营内劝说朱僜的白胖和尚出现在了朱僜的面前,彷佛用手指去拈那轻薄的花瓣一样,和尚伸出了三根手指,很轻松的就抓住了朱僜的画戟。朱僜闷哼了一声,画戟猛的用力向下劈下,那和尚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惊诧的神色,但是他还是稳住了身体,轻笑到:“殿下,和尚苦修两百余年,功力比起殿下是要深厚一点的,殿下虽然是天生神力,恐怕也不能动摇和尚我分毫呢。”
朱僜抓着画戟晃了十几下,发现这和尚的手指是丝毫没有动摇,顿时恶从胆边生,松开了画戟,一脚踢向了和尚的下体。‘咚’的一声闷响,朱僜彷佛踢中了金刚石一样,惨嚎了一声,抱着自己的脚丫子蹦跳了起来。他战靴上的纯金云头已经是变成了粉碎,一股巨大的反弹力道让他的脚趾头都差点断裂了。
和尚随手把方天画戟丢出了老远,合十笑道:“殿下非要踢和尚的小脑袋,不过和尚练了金刚不坏之躯,恐怕和尚的小脑袋不是这么容易踢的。”和尚得意的把大腿叉开了来,笑道:“殿下再踢十脚,如果和尚叫疼了,和尚马上就走。如果殿下踢不动和尚,就收兵回燕京如何?总之现在殿下的大军,已经是心无战意,何不归去呢?”
朱僜抱着肿大的脚丫子,气得是眼睛发绿,他歪着眼珠子的痛骂起来:“你们五台山的和尚,一个个都是。。。金刚不坏,你们练到那地方去了?”朱僜气啊,向来只有他踢死人,哪知道今天被人用小弟弟把脚给重伤了,而且伤势很是不轻,他的内息都无法流通过去了,敢情是那一块的经脉都给那股反弹的劲道给弄得紊乱了。
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和尚,这是你说的,看你家大爷的飞腿。”一个头顶碧玉高冠,身上披着一件百鸟锦绣大氅,容貌英俊有如十八少年的年轻人随着一道碧光出现在了朱僜的面前,然后是一脚正正的踢在了胖和尚的下体处。
一股带着森森寒意的真元‘嗤啦啦’的破体而入,和尚的金刚不坏禅功顿时被破去了一半,胖和尚仰天喷出了一口血,抱着小腹就跑。这年轻人歪着脑袋,晃动着身体叫嚷了起来:“和尚,不要跑,还有九脚,让你家碧游子大爷好好的踢几脚啊,你怕什么?我要是踢死了你,我就不是人。”
胖大和尚回过头来,大声吼叫着:“你这家伙,道行这么深,还下这种阴手啊你?和尚是五台山大灵智寺方丈悟心,你,你报上名来。”
碧游子扬手挥出了三朵翡翠一般碧光灿烂的桃花,笑嘻嘻的长吟到:“吾乃东海长鲸岛炼气士碧游子是也,区区可怜,逃不过万劫天雷,被毁去了肉身,幸得贵人相助,炼化了元神,才得以逍遥世间,距今已经三百余年。小和尚,你跑慢点,那九腿,我给你记着的。”
悟心和尚浑身一个哆嗦:“渡劫不成,毁去肉身,炼化元神,你,你,你是散仙?”悟心和尚气得痛骂了一句:“好无耻的散仙,居然,居然对我们下黑手。”他顶起一圈佛光,朝着朱僜的大营方向去了。
碧游子笑嘻嘻的一口白色真气吹到了朱僜的脚丫子上面,隔着靴子,一股凉凉的气息渗入了朱僜的脚趾,他那被金刚禅功震坏的经脉顿时恢复如初。然后碧游子又伸手吸回了朱僜的方天画戟,塞进了朱僜的手里,一本正经的吼叫了一声:“唔,吾乃燕王府麾下行军参谋碧游子是也,你们还不投降,莫非要我出手杀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