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看得跦能如此表态,顿时也不多说,这些军队中的粗汉子,是不需要多说太多道理的。他微微抱拳行礼后,立刻转身走出了帐篷。过了好一阵子,跦能才愤怒的吼叫了起来:“来人啊,你们这群混蛋,给本将加紧戒备,加强三倍的巡逻人手,不许任何人无故的出没军营。”对于慕容天能够无声无息的进入军营面见自己,跦能还是觉得有点掉面子的。
不过,跦能还是在心里翻转了一番念头:“毕竟是先天级的高手,这些侍卫人数再多,怕是也不可能发现慕容的动静罢!”
雪一块块的落在了应天府城里,应天府已经被包裹成了一个臃肿的雪团。到处都是雪块落在雪堆上发出的‘簌簌’声响,就在这漆黑冷寂的夜里,吕风高一脚第一脚的抱着一条大黑狗,满脸无奈的行走着。水元子走在他的前面三丈许的地方,不断的回头嘻笑:“臭小子,苦着脸干什么?大不了等下烤好了狗肉,水爷爷我分你一条前腿就是了。”
舔舔嘴唇,水元子不满的说到:“亏你还是锦衣卫的大统领,居然连偷狗的时候不能有太多人都不知道。你带着那三百多护卫,我们就是去人家家里面抢了,这可不是爷爷我干得出来的事情……赵老大那小子说了,这偷鸡摸狗可是技术活,用蛮力是会让人看不起的。”
吕风苦笑着拍打了一下肩膀上扛着的那条狼犬,低声道:“水大爷,您已经把皇宫守夜的狼犬都摸了一条出来了,您还想干什么?”他在心里哀嚎:“我是锦衣卫的大统领,可是我为什么要精通偷鸡摸狗的功夫?没人说我锦衣卫的人要每天晚上出门摸两条黑狗回去啊。”
水元子横了他一眼,嘀咕着说到:“真是小娃娃不懂事,家里要有隔夜粮,心里才叫稳当不是?这条狼犬今天晚上吃了,再摸一条放着养着,明儿晚上再动它……唉呀呀,说真的,有你这个负责应天府防卫的五城都督府的大都督陪着我,心里都踏实多了啊。怎么说呢?官官相护啊,就算是刑部的人抓着爷爷我了,也不敢带我走的,是不是?”
吕风的鼻子都快气歪了,这还叫神仙么?还是神仙么?他老人家说的是什么话呢?自己这个大都督,唯一的用途就是陪他偷人家的狗么?
正郁闷呢,水元子已经是一道地行灵苻打在了一家人的墙壁上,他施施然的穿过了墙壁,吕风无奈,也只能扛着那条舒服得直哼哼的大狼犬走了进去。他狠狠的敲打了一下肩膀上的狗头,还要耗费自己的真气替他梳理经脉,不让它发出叫声,不让它挣扎,这……他吕风对人都没有这么好过,何况是狗呢?
过了大概一刻钟,心满意足的水元子搂着两条黑色的土狗从墙壁上探出了一个脑袋来。他立刻又把脑袋缩了回去,低声的对着肩膀上多了一条黑狗的吕风说到:“奇怪,怎么现在外面还有人行走呢?身上还带着刀子?那天你颁布宵禁令的时候爷爷我可听到了,过了子时,可就只有都督府下属的城防军可以在街上走路了。”
吕风的眉头皱了一下,他也偷偷的从墙壁里伸了个脑袋过去。可不是么,就在街对角的地方,几个劲装打扮的人正快步的行走着。他们的腰间佩刀,一眼就知道那是军中特制的大砍刀,和江湖人习惯使用的鬼头刀在外形上完全不同的。在看他们整齐划一的步伐,小心谨慎的猫腰走路的模样,都显露出了军人那特有的味道。
眼里闪过了一道蓝光,吕风看清了那带头人的模样,朱僜麾下的得力将领之一:雷镇远。也不多说什么,吕风朝着水元子比划了几个手势,把两条黑狗往水元子身上一扔,自己的身体渐渐的融入了空气中,一条虚幻的影子轻手轻脚的跟上了雷镇远等人。后面水元子看着四条大黑狗,气得乱磨牙齿。吕风则是在心里默思:“这雷镇远什么时候到的应天?他们深夜出来,想必最起码白天也就到了。城门可不会为他们开启的,都督府下的军队里我也安插了很多高手进去,就凭他们,是不可能不被察觉的越过城墙的。”
眼里闪过了一丝杀气,吕风就想出手。可是雷镇远他们那几个人中立刻有人回头看了一眼,很诧异的看了看身后,这才转过了头去。吕风心里一震,这人可就不是军队里出身了。能够感应到自己这么弱小的杀机,此人一定是修道士,而且道行不会很低。不过现在吕风不敢用法术查探那人的详情,倒是说不出他到底到了什么境界。
“古怪,雷镇远深夜出门,非歼即盗。可是他们还带着一个老道干什么?嗯,刺杀皇帝?没这样的事情,就这一个老道,可打不过皇宫里龙虎山的那几位以及其他的那些供奉。哼,哼,哼!”
一行人脚步如飞,很快就到了一栋极大的宅子前面。那雷镇远上了门前台阶,轻轻的敲打了几下门户。过了一阵子,大门敞开了一条缝隙,一个森严的声音低声喝问到:“什么人?”雷镇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大门突然就张开了一条尺许宽的缝,一行九人鱼贯而入,大门立刻就关闭上了。
吕风看得羡慕不已:“我锦衣卫下属要是深夜到了人家门口敲门,怕是早就鬼哭狼嚎的一阵惨叫了。这雷镇远,深夜跑到张玉的门口敲门,居然一点响动都没有就进去了,果然是军方系统内的同僚,大家感情好啊!”
远远的,一队夜巡的士兵在一个把总的率领下走了过来。吕风现出身形,快步的迎了上去,低声的命令了几句后,身体彷佛柳絮一样飘进了张玉的院子。那把总则是低声呵斥了几声,顿时几个士兵丢下兵器火把等等,快步的奔跑开去。剩下的十几个士兵则小心翼翼的守在了张玉家大门口,一个个都缩在了阴影角落里,灯笼全部都熄灭掉了。
张玉偌大的庭院内,就只有一栋楼阁内还隐隐有着灯火,吕风落下地,大摇大摆的朝着那楼阁走了过去。路上的暗哨警卫,全被他远远的绕了开去,哪里有人能够发现他?走到那应该是书房的房门口,吕风更是嚣张至极的就站在窗子边上,侧耳倾听起来。
就听得那张玉语气不善的喝问到:“雷镇远,你乃是二殿下的属将,为何深夜来此?莫非你不知道你的身份,是不能私离藩地的么?”顿了顿,张玉语气更加严肃的说到:“你自己犯下砍头的罪名不要紧,可不要拖累了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