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风嘻笑起来,他翘起了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说到:“那可是您说的那,一颗花生米换一个一流高手都不换的,那孩儿我不和您抢花生米。嘿嘿,把西厂的名单给孩儿我罢,省得孩儿的那群属下还要一群野狗一样的到处找痕迹。西厂又是小李子的地盘,要是我属下的人追查太紧了,伤了自己人的和气,也不好的。”
吕老太监横了他一眼,低声嘀咕到:“果然就是没好事,白白的送公公一颗仙丹,却是动的这些主意。不过,也是应该的,什么东西,都要有价钱的,没价钱的事情,谁做啊?”他随手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本小簿子,低声说到:“小李子的西厂,在北平那一块发展得挺快哪,你可要用心点,这本子记熟了,就烧掉罢。”
他眯着眼睛沉默了好一阵子,这才说到:“小李子怎么说也是大殿下的心腹,向来嘛,这中官总是比外臣更受主子信任的,就好像陛下最信得过的,还是公公我和马和二人啊……所以呢,曰后万一大殿下登基,最受重用的,还是小李子啊。你掌握住小李子的情况,这样也好,甚至呢,你啊,先给他下几个套子,让他办毁几件事情,嘿嘿,有把柄在你手中了,曰后才方便行事不是?”
吕风眯着眼睛想了一阵,点点头,把那小簿子放进了袖子里。拱拱手,他也不多说,只是要吕老太监努力修行,好好保养身体等场面话说了一通,身体一扭,又从地下钻了出去。吕老太监看着他消失的地方,低声的喃喃自语:“唉,这小兔崽子,有了这本事,曰后偷香窃玉的倒是方便……嘿嘿,赶明儿给他好好的物色一下,弄个正经门户的黄花大闺女娶过门,公公我也早曰抱孙子……诶,修道之人可否成亲呢?不管了罢,修道之人也有和籍双修的,估计这臭小子对这勾当还是有兴趣的。”
地下的吕风猛的打了几个寒战,他右手连忙掐动灵诀,开始计算起来。可是他的法力还没有高深到可以预测祸福的地步,只能是满脑袋雾水的嘀咕了一阵,土遁发动,瞬间去得远了。
与此同时,朱僜也浑身打了几个寒战。居庸关的城头上,稳稳的站着一头巨大的青牛,上面盘膝坐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小道童,手里抓着一根竹笛‘咿咿呀呀’的吹奏着。一轮明月矮矮的悬在空中,正好挂在那小道童的脑后,彷佛一轮佛光,给他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青色光芒。这小道童看起来是清净到了极点,也轻松到了极点。
可是就是这小道童,给朱僜心里彷佛压上了一座大山一样,心里那个沉闷啊,就不要说了。你就看看小道童身后漂浮着的三十几个红袍老道,两百多紫袍老道,在加上那五个白发白须,穿着破破烂烂的青色道袍的老道士,就知道这压力的来源了。
咳嗽了一声,朱僜挤出了一丝笑容,抬头看着城头上的小道童,低声下气的问到:“天师大驾降临,不知道找朱僜有何等事情?”他身后的凌霄老道等一众右圣派来的修道士,脸色已经是难看到了极点。他们的五感比起朱僜却又高明了不少,早就发现除了面前这两百多龙虎山的老道,四周远远的云层里,起码还有数百修道士埋伏着,分明是不怀好意的。
那不知道哪一代的龙虎山天师,也就是那小道童轻声的笑起来:“高阳王殿下,贫道有礼了。此番深夜前来,不过是奉旨行事罢了。”他飞快的眨巴了两下眼睛,笑嘻嘻的说到:“我们龙虎山,一向是支持朝廷的,这圣旨下来了,不守规矩也是不行的,所以,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多多谅解啊。”
他从怀里掏吧掏吧的掏出了一个明黄色的卷轴,笑嘻嘻的展开念颂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噫呀,我们也不用这么麻烦了,这圣旨写得文绉绉的,念起来也是头疼得很。总之呢就是陛下很生气,所以高阳王您的后果就有点严重了。唔,怎么说来着……削减高阳王府护卫,不许超过五千人。嗯,高阳王府两年内,不得动用封地内的赋税。嗯,高阳王属下将领,全部平地降低一级。”
小天师吐了下舌头,满脸不可思议的说到:“殿下,您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呢?怎么这陛下差点就把您的王位给废黜了?”
朱僜、慕容天的脸色已经黑得可以,似乎随时就有雷霆闪电要释放出来一样。他们看到朱棣迟迟的不下旨处置慕容天刺杀吕风的事情,就知道结果有点不妙。可是朱僜仗着自己是王子,认为朱棣在怎么说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谁知道朱棣圣旨一下,随行而来的居然是龙虎山天师一脉的所有高手。而这圣旨的内容,更是和废黜了这个王位的区别不大啊,两年内不能动用封地内的赋税收入,削减护卫到五千人,也就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朱僜就只能像是一个普通的卫所将领一样的过活了。
张天师又笑起来,他摇头晃脑的说到:“噫,这还没完呢。唔,罪臣慕容天,勾结邪道妖人,刺杀朝廷命官,图谋不轨。罪证确凿,罪不可恕,特削去一应官职、军职,令天下官府缉捕之,死活勿论……妖道凌霄,蛊惑亲王,扰乱朝政,一应同党……斩立决!”读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张天师的声音变得极其的肃杀阴冷,彷佛一股阴风,吹过了凌霄老道等人的心头。
朱僜呆住了,他看了看脸色惨白的慕容天,猛的大声吼叫起来:“这是侮蔑,彻头彻尾的侮蔑……慕容将军没有做下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他没有刺杀朝廷命官,这是吕风一党的侮蔑……张天师,你道高德隆,怎么也跟着他们给我高阳王府泼污水?……本王乃天皇贵胄,属下将领又怎么会做下这等无法无天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