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德!”妫树义嘶声尖叫起来,他惊恐的看着妫树德陨落之地,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冢鬼,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树德堂兄他苦修三千量劫,这才跻身道祖之境。”
“不得不说,他的修炼速度够慢的。”冢鬼道祖冷笑连连的嘲讽着:“三千量劫,一头野猪都能修成道祖的,他耗费这么漫长时间才踏足道祖之境,你还好意思吹牛?”
妫树义气得火冒三丈。他怒啸一声祭起了一柄光芒四射的血色长剑,正准备和冢鬼道祖拼命。但是他看了看转轮尊者和一叶脑后的功德光轮,感受了一下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和天地隐隐相通的恐怖气息,妫树义一个转身,带起一道流光就走,甚至顾不得招呼大化上人和另外三尊道祖。
在妫树义看来,冢鬼道祖居然有两位修成了功德圣体的人相救,这事情远比自己留在这里拼命来得重要。他必须将这个重要的情报汇报给自家的那几位真正主事的老祖,甚至唤醒那几位已经闭关苦修了好些年,对妫树义而言都属于老怪物级别的活祖宗。
妫家要掠夺第一世家的本家气运。掠夺人皇血脉凝聚的无上气运。从而登上万界巅峰,成为整个鸿蒙世界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这等丰功伟业不能有任何的意外出现,妫树德的死,灭魂天罗的毁灭。这就是意外。妫树义必须将这些意外汇报给本家。他必须离开这里。
至于说大化上人和另外三尊道祖的死活么……
他们又不是妫家人。他们的死活和妫树义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群闻到了香味,想要凑上来讨几根骨头啃的走狗,这种走狗。哪怕是道祖级的走狗,妫家也不觉得他们有多珍贵。
妫树义施展开妫家秘传的飞火流星遁法,身形化为一道夺目的流星,带起一条长有万里的流光,眨眼间就横跨大半个星域,眼看就要消失在茫茫虚空中。
但是斜刺里殷血歌掌控着血魇舰,以远比妫树义快出十倍的速度呼啸着撞了过来。
血魇舰是血妖一族的传承灵宝,除开体积没有帝喾舰巨大,防御力和攻击力没有帝喾舰恐怖以外,单纯从速度上而言,血魇舰甚至比帝喾舰还要快了许多。
这种传承自太古时代的灵宝,曾经作为鸿蒙道圣级别存在的座舰,他的速度根本不是现在的大罗金仙,哪怕是自称为道祖的大罗金仙所能比美的。
带着滚滚血浪,血魇舰发出兴奋的啸叫声,带着浓郁的血光狠狠的撞在了妫树义的身上。
虽然比帝喾舰的体积小了许多,但是血魇舰毕竟也是长达百里的巨舰,妫树义被血魇舰狠狠的撞击,就好像一颗大西瓜砸在了一粒芝麻上。
一声惨嚎,妫树义的护身仙光纷纷粉碎,他身上的大罗道器抵挡不住先天灵宝的撞击纷纷粉碎,那些已经滋生出灵智,和生人无异的大罗道器无不发出凄厉的哀嚎声。
作为一个纯粹的法修,妫树义的可不怎么结实。但是就算妫树义是一个依靠锻炼而证道的体修道祖,他的身子骨也没办法和先天灵宝相提并论。
血魇舰重重的撞在了妫树义的身上,他的仙体就好像铁锤下的一块棉花,轻易的扭曲变形,偌大的身躯被挤压成了一片薄薄的血肉,几乎将整个血魇舰的船头都包裹了起来。这一片薄薄的血肉很快炸裂开,无数紫金色的血肉漫天飞洒,然后在恐怖的冲击力的撕扯下彻底雾化。
“饶命!”妫树义的仙魂还勉强存在了万分之一个弹指的瞬间,他的仙魂被血魇舰船头的血光死死的禁锢着,他惊恐而绝望的抬起头,看着站在血魇舰船头的殷血歌,嘶声哀嚎着。
殷血歌静静的看着妫树义的仙魂,万分之一个弹指的瞬间对于凡人而言根本无法感知,但是对于他们这种境界的存在,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行极其复杂的交流。
“血歌老祖,饶命啊!”妫树义已经顾不得体面,顾不得体统。从血脉辈分上而言,殷血歌的确是比他高出了两万多代的老祖宗。但是一直以来,仙界的妫家族人们,他们何曾将来自鸿蒙本陆的第一世家的族人当做自家人?
更何况是殷血歌,这个身上流动着血妖血统的混血儿,妫树义更是曾经讥嘲殷血歌的存在是对整个妫家的极大侮辱。妫聖一次一次的对殷血歌下杀手,这其中就少不了妫树义的推波助澜。
但是面对着死亡的阴影,妫树义直截了当的哀求殷血歌这位‘老祖宗’饶命。
为了活下去,妫树义甚至可以跪在殷血歌的脚下痛哭流涕。哪怕为他做一条狗?
修炼到今天,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拥有无穷无尽的奢华享受,高高在上享受亿万仙人的膜拜,一言可以主宰漫天星辰的生死存亡。这种感觉,太美好了,妫树义不愿意死。
“老祖,你是在叫我?”殷血歌耸耸肩膀,轻松的笑了笑:“我还年轻,一百多岁呢。你都修炼了几千个量劫了。一个量劫就是五十几亿年,哇,你比我老好多。你叫我老祖,我受不住啊。会折寿的。”
讥嘲的笑了几声。血魇舰的船头向前碾压了下去。妫树义的仙魂突然炸开。
殷血歌眸子里枯黄色的灵光闪烁,血魇舰船头前的天地法则突然扭曲。所有的最基础的五行法则,所有最根本的法则体系都荡然无存。只有最纯粹的死亡寂灭之力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