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高考了,你准备得怎么样?”
宴非白敏锐的察觉到她说话的语气没有平时那么欢快,握手机的手紧了紧:“你怎么了?”
“没事。”唐晚笑了一下:“能不能出来见一面?我有个东西给你。”
“嗯,在哪里见?”
“就在我家旁边的小公园吧,我在里面等你。”
“好。”
挂掉电话,宴非白立刻就出了门。
因为担心唐晚,他很快就到了她说的公园,再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唐晚都有些愣神,连忙下床穿拖鞋:“你怎么来得这么快,等等啊。”
她跑下楼穿上鞋,行色匆匆的往公园跑,魏香梨在后面嘀咕了几句埋怨的话,都被唐嵩瞪了回去。
宴非白坐在公园的凉亭里,附近有很多拎着鸟笼的老大爷溜来溜去,他清俊挺拔,斯文的坐在一堆花团锦簇的盆栽旁边却显得别样清贵,安静的垂着眼,高门贵公子的矜贵清绝气息就这么从他身上流淌出来。
唐晚跑过来看到他的第一眼时有些愣神,以前没注意,可是现在看,宴非白并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用尺子精心度量出来的。
难道大少爷都是这么寡言少语,冷冷清清的吗?唐晚歪着头思考。
宴非白用指骨推了推眼睛,眯起眼看阳光下的唐晚:“你在看什么?”
“看你呀。”她说得直言不讳,好像心情都好了很多。
唐晚笑着走过来:“你马上就要高考我,我送你一个东西。”
“什么。”
唐晚从兜里掏出了什么,把小拳头放在他面前,一打开,一个桃心形状的符纸躺在她手心:“我特意去求的哦,保佑你金榜题名!”
宴非白看着那颗小心心,拿在手里:“谢谢。”
“不用谢,其实你想考哪个学校都行的,你学习这么好,这么聪明,又这么爱看书。只是你上了大学之后就不在云川了,我又是一个人了。”
宴非白倒是对报考哪个大学没有特别的期待,他学习只是因为无聊,看书只是因为没人理他,除此之外也只有唐晚肯跟他说话。
她为什么不想着把他留下来呢?
宴非白抿紧唇,静静的看着她:“云川也有大学。”
只要她留他,他哪里都不会去,就呆在她身边,只要她留他,他会想方设法的远离宴家,陪着她长大。
因为期待和紧张,宴非白垂着的手指微微屈起。
唐晚没懂他话中的深意:“可是云川大学并不算特别优秀,我希望你去更好的学校,你一定能有所作为的!”
就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戳中他的身体,宴非白的心猝不及防被刺了一下,低低的自言自语:“有所作为吗?”像在反问,又像在自嘲。
他这样的人能有什么作为?说不定哪天就死了,谁都不会为他流一滴眼泪。
可是如果这是她希望的话,如果这是她想看到的话,去努力又有何妨?
宴非白把手里的那颗心握紧,好像一瞬间承载起了唐晚的期望。
唐晚又泄气的垂下脑袋:“可是这样一来,你就不在云川了,我好舍不得你,虽然才认识不久,但是我还是好舍不得你。”
她还小,或许不懂“舍不得”三个字对于一个少年的意义。再多一点,或许只是朋友间的舍不得,但宴非白的心却沸腾了,热烈又滚烫的灼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