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一个多月前新生的绿草和低着头的蒲公英在微风里摇摆,零散的花瓣和树叶上还挂着水珠。那时候万物初醒,柳絮纷飞。现在或许是晚春了。
可即使炮火怎样摧残生命,时间也不可能变成秋天。
他的理智终于发挥了作用。
秋野半睁眼,模糊中靠在一个令人心安的怀抱里,淡淡的草木香夹杂着薄荷。
那人抱着他一直紧张地说着什么话,而体内有源源不断的元气流淌进来,这种舒畅的元气正治疗着他因流血而脆弱的神经。
他用尽力气抬起手,希望这并不是空无所有的虚幻,想要抓住眼前的这个人。
少年的眼泪慌乱地砸在怀里人沾满血的衣服上,他轻握住对方抬起来的手腕。是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吗?秋野没有力气想,胡乱地把手贴在少年温热的胸膛。
好舒服,这就是活着的感觉么。
他满足了,对着少年浅浅地笑了一下,漂亮的脸上,线条柔和到极点,沾染的血迹就快要干涸。
最后不受控制地,又重新跌入那些意识破碎的虚幻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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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舱外,已经休战,许多人窃窃私语。
他们那个杀人不见血的老大,回来的时候抱了个浑身是血的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