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入夜以后,仇夜雪就穿戴整齐,等着藕荷从第一线传来消息说开始了,就悠悠上了马车。
祝知折要将此事闹大,自然要去住宅最多的街道。
仇夜雪早早便规划好了路线。
大概是老天也要助他,仇夜雪还在马车上捧着袖炉思索祝知折这一手玩的是什么花样时,就听外头负责驾车的踯躅装模作样地呵斥一声:“何人竟敢冲撞世子车架?!”
随后马车被稳稳停下,踯躅直接操着一早备好的□□而上。
出发前仇夜雪便叮嘱了不能伤人,踯躅自然是会收着点力道。
藕荷在仇夜雪下首给仇夜雪递了杯茶,仇夜雪接过后只抿了口,就拧了拧眉心:“…你哪来这么多人参?”
藕荷浅浅一笑。
仇夜雪:“外头走了几个回合了?”
“世子放心,踯躅不会输的。”藕荷答非所问:“只是那人练的是软功夫,踯躅路子蛮横些,要将其制服要点时间。”
仇夜雪这才安心。
藕荷也不说什么酸溜溜的话,只等了会儿,又说:“踯躅拿下了。不过太子的人马也快到了。”
仇夜雪扬眉:“那正好。”
藕荷替他掀帘子,也守在外头的鸦青忙起身扶了仇夜雪一把。
仇夜雪没有下车,只是站在车辇上,借着鸦青搀扶的力道,垂眼去瞧被踯躅制下后跪在车辇不远处的女子。
踯躅手持一杆红缨枪,眉眼好不得意:“世子!”
仇夜雪笑着看她一眼:“厉害。”
只短短两个字,便叫踯躅乐开了花。
仇夜雪还没再说出第二句话,那头太子府兵便策马赶到。
领头的人仇夜雪不认识,但见到仇夜雪,那人立马就翻身下马行礼:“见过世子。”
仇夜雪扬扬眉:“你是何人?”
“在下太子府,平二。”平二沉稳道:“今奉太子口谕追查坊间流传的闹鬼一事。”
仇夜雪仿佛这才知晓一般:“哦。”
他轻扬着尾音,好奇地看向女子:“这就是那只‘鬼’么?”
平二还没答,就又听见一阵马蹄声传来。
只见祝知折着了一身黑底金蟒袍策马扬鞭,不过眨眼间就在仇夜雪跟前不远处拉了缰绳。
他没下马,却仍旧高了站在车辇上的仇夜雪一截。
祝知折垂眼,睨着这位特意来搅局的世子,心头有一簇无名地火在烧——也说不上生气,就是莫名将他全身的血液都给点燃了。
仇夜雪仍旧是一身素色衣袍滚着银云暗纹,简单半束的青丝在月光下显得丝滑如绸缎。
他一身白站在夜色中,倒比天空的明月还要皎洁晃眼。
仇夜雪对上他稠墨似的眼瞳,却并不畏惧,反而是挑着唇行了个看得人牙痒的懒散礼数:“太子殿下。”
祝知折拎着缰绳,促使着身下的汗血宝马抬蹄往前再走几步,压迫感跟着步步紧逼。
他停在仇夜雪跟前,弯腰凑近仇夜雪:“岁南世子。”
祝知折微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危险:“现下已临近宵禁,你别同我说你是梦游了。”
“哪里。”
仇夜雪粲然一笑:“殿下这就是不解风情了。”
祝知折盯着他,轻扬眉梢示意他继续编。
仇夜雪微抬下颌,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后只余挑衅:“青天白日的去风月场所没劲儿,只有夜色正浓,美人儿才正好。”
“哦?是么。”
祝知折也跟着笑:“这倒是我不懂了,还得多谢阿仇告知。”
语毕,他直接起身转头喝道:“平二!叫京中所有那些个风月场所都听着!若叫我知道日后有一家店招待了我家阿仇,那我便将他们手底下的产业都给烧得干净!”
仇夜雪瞳孔微张,有些错愕。
这太子……
有病吧!?
虽说他也不是真心要出入那些场所的,可这他妈干他祝知折何事?!
还有,谁是你家的啊?!
祝知折这你情我浓的戏码还没玩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