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维赛说:“看来您真的一无所知,不过也好,新的对话有助我理清思路。”
“加缪曾经说过,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杀。人因什么信念而活着,又将抱有什么样的信念安息地死去。倘若对为什么活着而缺乏信念的话,又或者有必死的信念的话,那么人是不愿意活着的,是要死去的。”苏维赛说道。
苏茶似乎有点明白了,“那么,你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两者都有吧。”苏维赛说道:“我出生于一个没落的贵族世家,父亲整日想着如何重整家族荣光,对我反倒没什么要求,后来两次金融危机扑灭掉了他的雄心,他也就郁郁而终的死去了。母亲是很霓暹的女人,也早早地死去了。”
“我从小受传统的贵族教育,但又没有那么好的条件,每日放学都只好在房间里枯坐看书。好在,我对一切都不感兴趣,所以和他们也没起什么争执。我最常做的,就是在窗前看落叶飘下,然后一连几小时专心致志地想死的事情。”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想明白了,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对我来说,怎么活是一件不必多去思考的问题,因为我并没有从精神上自我父亲母亲那里继承什么,自然怎么活,活与不活都是无所谓的,当然,我要感谢他们给我留下来不菲的遗产,让我能够一直思索策划我的葬礼。”
“既然死是一个节日,那么如何死便成为了我最迫切的问题。我没有家庭和子嗣,未来也不会有,所以如何操办我的葬礼变成了最大的问题,其实,就算有后辈,我也不放心这么大的事让他们去做。”
“完美,是理想的模型。但尽量完美,是我的追求。我生得渺小,死亦未必伟大,但对待自己的节日,我理应给予足够的庄严重视,让它尽量完美。”
苏维赛陈述完自己的讲话,余音仿佛还在房间里环绕。
他确实受过相当的贵族教育,口齿和朗诵是贵族们需要学习的课程之一,而他说话,侃侃而谈,不疾不徐。
苏茶想了想,走过荒谬的思想平原之后,似乎一切都可以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