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菀安想到了秦远霆,对方是冒着雨过来的,虽说穿着了蓑衣,他的纱帽、肩膀处还是润湿了一些。
“秦哥哥怎么不留下吃锅子?”傅菀安说道,她当时还伸手想要去拉秦远霆,但可惜秦远霆躲得太快,他身上的蓑衣扬起,径直走向了风雨之中。
傅菀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秦远霆身上萦绕着一种倦怠的难过感,这让傅菀安下意识地想要多亲近他一些,好把那种感觉赶走。
如果说林映雪一开始也觉得秦远霆此人是冷冰冰的,对所有人都如此,经过傅嘉泽的提醒,她仔细观察了一下,秦远霆对傅菀安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只是单对他们夫妻两人敬而远之。
林映雪一开始还有些难过秦远霆对他们夫妻两人的疏远,后来也觉得傅嘉泽说的有理,有些时候缘分不必强求。
秦远霆既然不怎么喜欢他们夫妻两人,林映雪也学着傅嘉泽不会太过于上前。
“他还有事情,昨个儿舅舅不是说了吗?姚家三小姐赏花灯的时候被拐子带走了,锦衣卫正在查这件事。”
林映雪在明瑞长公主的赏花宴上见过姚家大小姐,这位大小姐生得明艳,性格爽利,这位三小姐是她嫡亲的妹妹,生母当时生下了姚三小姐撒手人寰,姚大小姐把这位妹妹看得比眼珠子还重,现在妹妹被拐走了,因为她特殊的身份,即将嫁入三皇子的府中,这姚三小姐被拐的事情就由锦衣卫去彻查,锦衣卫甚至开始一一去查,新入青楼的有哪些女子。
林映雪搂着傅菀安,教导说道:“你也要小心仔细一些,莫要被拐子拐走了。”
傅菀安说道:“安安很听话。对了,嫂嫂,明天我们去看温姨好不好?”
傅菀安口中的温姨正是温蕙。
若是天晴了,还可以带着傅菀安去集市上转一圈,明日里去母亲那里坐一坐也好。
自己身边带着的人是锦衣卫出身,时常过去走一遭,可以起到震慑宵小的作用。
林映雪点点头。
外面的秋雨下得更大一些,润得芭蕉叶上聚集了厚重的一层水,再也承不住了,骤然滑落,水珠飞溅到地面上。
/
第二日一早,细雨弥蒙,化作了厚重白雾笼罩了整个京城。
傅嘉泽撑着伞上了马车,马车上有早已经准备好的自鸣钟。
裴家管家看着这么大的自鸣钟,不敢做主收下,让人去请了老爷来,让傅嘉泽没想到的是,不光是裴晋来了,裴晋的母亲宋氏也来了。
裴晋看着自鸣钟大皱眉头,“我不需要这个自鸣钟。”
&
nbsp;宋老夫人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满是皱纹,还总是带着笑容,乍一看是与裴晋不相似的,仔细去看,就会发觉他们两人的相似之处。
“这个东西实用,留下吧,再说了你不是想要收这个学生吗?就当做是拜师礼。”
裴晋看了母亲一眼,抿了一下唇:“我还没有想好。”
傅嘉泽撩起衣摆,对着裴晋叩拜,“若得裴掌事的指点,学生这辈子都受用不已。”
裴晋看着傅嘉泽,不得不承认,对方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有耐得下性子读书,确实让他心动,母亲既然已经点破了他的心思,裴晋垂下眼,看着叩拜的傅嘉泽:“你可有老师?”
以前在丰城的时候,确实有夫子赏识傅嘉泽,在知道他的学习能力之后,就推荐傅嘉泽到了京中再认老师。
傅嘉泽本来打算秋闱之后再寻良师,而随着他与傅斌的关系爆出,就不好再拜师,而现在成就了他与裴晋的机缘。
“学生并未正式拜师。”傅嘉泽说道,已经猜到了裴晋的打算。
傅嘉泽虽说早已经想到裴晋可能会收自己为弟子,还把怀表列为了谢师礼,但是这么快是傅嘉泽所没想到的,他的心跳加快。
“嗯。”裴晋漫不经心地说道,“若是没有老师,不如就拜在我门下。”
傅嘉泽的心脏几乎停摆,他当即跪下,重重磕头:“学生傅嘉泽,拜见老师。”
“让你家下人去准备拜师礼,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了。”
小武跑得飞快,生怕迟了就会耽搁自家小主子的拜师大师。
等到小武回来,傅嘉泽奉上拜师礼,给老师敬茶。
裴晋注意到还有一块怀表,用手推了推,“不用这个。此物要比自鸣钟更为难得。”
自鸣钟虽然名贵,但是花上一些功夫,还是可以拿到的,这小小的怀表里面的零件细微,就算是在番邦也是价值万金之物,毕竟此物是刚研制出来,里面的零件要比自鸣钟更为细微。
傅嘉泽说道:“便是因为难得,才孝敬给老师,毕竟学生只是求得在翰林院多待上一些时间,就用了一座自鸣钟,若是拜师礼少于自鸣钟,学生心中惭愧。”
“你可有表字?”
傅嘉泽只有一养母和舅舅,他就想着的是让傅斌给他起字,只是旁的事情傅斌都愿意做,唯有此事不愿。
“并未有表字。”
“今后你的表字为谨元。”
谨字和中庸之道,尤其是傅嘉泽有这样一个舅舅,自然应当是谨言慎行,而元字,这是万物之始,代表了裴晋对这个新任学生的野望。
品味了这两个字,傅嘉泽明白了老师的良苦用心,郑重磕头,领用了谨元作为自己的表字。
/
傅嘉泽在拜师的时候,林映雪带着傅菀安来到温蕙这里。
到了温蕙这里的时候,正好有人拉着温蕙说话,而温蕙的表情有些无奈,那人见到了林映雪,眼睛一亮,“这位就是温娘子你女儿?可当真是一表人才?”
林映雪点头:“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