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一一离开,只有白猿公还在继续吃喝,他一直吃了下去,期间还要求又加了几道菜肴。
一直吃到食物顶到嗓子眼,白猿公满意的打了个悠长的饱嗝,拎起宝剑得意洋洋的想要出门。
绥绥娘子拦住了他,笑吟吟的说道:“客官,你还没有结账呢。”
白猿公叫道:“凭什么让老子结账?今天明明是王七麟请客!”
绥绥娘子耐心的解释道:“不错,你们的酒席确实是王大人结账,可是你先前欺负过一位老先生,小店为了平息人家的怒气,免了他们酒钱。而小店不能平白无故的做亏本买卖,所以这钱得你买单。”
白猿公怒道:“哪有这般道理?你是不是要仗着修为比我高深欺负我?”
绥绥娘子点头道:“对呀。”
白猿公一时无语。
他生气的跺了跺脚,问道:“多少钱?”
绥绥娘子伸出手道:“十枚金铢!”
“多少?”白猿公一下子瞪大眼睛,“他们是往肚子里喝了金汁吗?或者你敲诈我?”
绥绥娘子温和的笑道:“小店生意童叟无欺,怎么会敲诈客官呢?不过你先前倒是猜对了,他们差不多喝了金汁,得知有人请酒钱,他们喝了小店最贵的忘忧玉醑,这酒一坛五个金铢,他们喝了两坛。”
白猿公怒道:“怎么会有这么贵的酒?你这酒坛子是金子做的还是里面装了金水?”
绥绥娘子笑道:“客官说笑了,这酒就是用粮食酿造的,不过里面有一味臣佐料你应当听说过,叫做鬼草。”
白猿公一怔,问道:“哪、哪个鬼草?”
绥绥娘子说道:“当然是牛首之山所生长的鬼草,客官若不信,奴家店里还有未用之草,现在便拿给你瞧瞧。”
她伸手举过头顶打了个响指,胡涂端着一个玉盒小心翼翼的走来。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些依然保持湿润的绿草,叶片如葵花叶,长着赤红色的小根茎,一把绿草在一起,整齐有序,秀丽可爱。
《山海经·中山经》有云:又北三十里,曰牛首之山,有草焉,名曰鬼草,其叶如葵而赤茎,其秀如禾,服之不忧。
白猿公沉默了。
他沉思了几个呼吸,猛的拔出宝剑说道:“老子没钱……”
绥绥娘子冷笑一声挥手夺过宝剑,秀手中寒气喷涌,宝剑顿时结上一层冰霜。
不见她怎么发力,只见她双手往前一折,寒光闪烁的宝剑顿时如冰般化作碎片跌落在地。
胡涂立马收起玉盒厉声道:“好胆子,没钱是要吃霸王餐?你敢在我第五味吃霸王餐?”
白猿公急的跳脚:“老子吃个屁的霸王餐!老子是没钱,想用这把剑来付账!这把剑是老子从剑冢中请出来的宝剑,乃是百年前一代天工风凌先生亲手锻造出的大宝剑!”
这下子轮到绥绥娘子沉默了。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轻松的说道:“你被骗了,这是一把普通的铁剑。”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风凌先生一代天工,锻造的宝剑锋利无匹、百折不挠,砍山岳则山岳崩裂,切江流则江流断绝,对不对?”
“对!”
“那问题来了,这把剑被奴家一拍就碎了,你说它是一代天工所锻造的剑?”
白猿公眨眨眼,无言以对。
他努力想了想,找到原因:“还不是因为你修为太厉害!”
绥绥娘子冷冷的说道:“你知道老娘修为厉害,你还在这里废话作甚?十个金铢,有钱就给,没钱留下以工抵债。胡涂,店里还缺什么工?”
胡涂嫌弃的看了眼白猿公道:“老头能做什么?让他去后厨刷碗刷盘子顺便收拾卫生吧。”
“好,但孟亚圣说得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咱们要尊老爱幼,给他一个月一个银铢的高薪水。”绥绥娘子说道。
胡涂收起玉盒招招手:“行,老头跟我来吧。”
痛痛快快的,白猿公就这么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有心想要拒绝,可是看看地上碎裂的宝剑碎片却压根说不出个‘不’字。
他想找王七麟帮忙,但王七麟已经不见了……
王七麟也是很忙的,他还要查山羊胡老头在茶楼留下的换灾。
如果不是昨天下山归途中碰到了被人算计这回事,王七麟还以为老头将换灾留在第五味只是个巧合。
换灾这种污秽需要被别人捡走才行,所以人们一般会把换灾放在路口、店铺、集市这种地方,第五味客流量很大,放下换灾自然也能说得过去。
但是发现有人算计他们后,王七麟开始猜测这事不是巧合,就是有人冲着第五味出手了!
他得查出这些人的身份。
其中要查山羊胡老头的身份很简单,王七麟跟衙门讲述了一下老头的衣着相貌,衙门里差役四处散开打听,很快打听到老头身份:
绿波县的一个小地主,名叫程福波,家住绿波县富甲街道。
王七麟拎上包袱带着人赶了过去,他还没有打开包袱,因为他一旦开了包袱就代表接受换灾,到时候不管里面封印的是霉运还是鬼怪,都会转移到他身上来。
他们是在次日傍晚赶到绿波县的,王七麟叫上了李塔去富甲街道,等到夜幕降临路上没了行人,他悄无声息的将包袱放在了门口并敲了敲门。
今夜月色不美,乌云蔽天。
听到敲门声后有老头出来开门,结果这老头估计眼力劲不太好,问了一声‘谁呀’打开门,然后他往两边看了看没有看到人,又赶紧缩回脑袋关上了门。
王七麟见此郁闷了:“这什么意思?是不是我还得敲锣打鼓给他们讲讲侧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