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求仁得仁,死得其所(爱你们哟)

万众瞩目。

气氛起来了。

源源不断有百姓赶来,赶来后就冲谢蛤蟆下跪,乡路很快被堵住,王七麟放眼看去,看到一堆的后脑勺。

其中有一个后脑勺又小又黑,他仔细一看原来是八喵。

八喵混在人群里,也给傻乎乎的跪下了。

王七麟上去将给拎出来,指着谢蛤蟆道:“你看他们跪的是谁?你跟着他们学啥呀?”

八喵挣扎:放开我,我还能跪!

谢蛤蟆傲立,一阵阵的风掠过,他那宽广的大袖不断飞舞、花白的胡须不断摇摆,从发丝到芒鞋,尽是仙风道骨的派头,举手投足之间更有羽衣蹁跹的味道。

招魂结束,开始唤魄。

“仙佑锁柱,尸狗归位!”

第四个黄纸小人迅速的烧了。

接着是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一切进展顺利。

直到最后一个黄纸小人。

随着谢蛤蟆一声‘仙佑锁柱,非毒归位’,第十个黄纸小人却静静的躺在碗里,怎么着也没站起来燃烧。

谢蛤蟆往左右看了看,又是一声厉喝:“仙佑锁柱,非毒归位!”

听到这话,王七麟莫名的感觉心里一凉,不对劲了,老道士这声音和刚才不一样。

从开始喊魂唤魄开始,谢蛤蟆的声音都是高亢激昂洞金裂石,可是喊到这一句声音虽然依旧拔的很高,却是没有了之前那种能洞穿三山五岳的味道。

徐大也听出问题,问道:“道爷是不是嗓子哑了?快快快,拿一壶水给道爷润润嗓子。”

沉一笑道:“阿弥陀佛,喷僧去给他找一壶刚烧开的。”

王七麟正要呵斥两人不要胡扯,这时候干巴瘦的孩童忽然睁开眼睛,他迷茫的看看周围,很利索的爬起来问老刘头道:“爷爷,你咋个哭成这样?”

正心焦看向谢蛤蟆的老刘头猛的呆住了,他缓缓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一把将他搂到怀里,老泪纵横。

锁柱不知道怎么这么多人围着自己又是烧香又是上供,不过看爷爷哭,他就懂事的用小手给爷爷擦眼。

王七麟依旧在盯着海碗,剩下那个小人也依旧静静的躺在碗里,一点没烧。

逐渐的,其他小人燃烧产生的纸屑变成了碳沫,把这小人盖了起来。

乡亲们都在庆祝锁柱被救回来,没人注意剩下这个没烧的小人,就算有人注意也没上心,锁柱已经完完好好的救回来了,他们根本不懂剩下小人没烧是怎么回事。

他们试探的让锁柱说说话走走路,看见他有影子、脸上有红光后,这些人是真服了,对着谢蛤蟆行跪拜大礼。

谢蛤蟆凝神看向锁柱,王七麟走上去问道:“最后一魄喊不回来了?”

“或许是天意。”谢蛤蟆叹了口气。

“不过未必是坏事,”他又补充,“这个孩子的命格非同一般,被大妖收走一魄,未必是坏事!”

有人要去看锁柱,他摇摇头让王七麟抽出妖刀交给锁柱,让他拿着妖刀走一走。

锁柱是个孩子,魂魄本来就不牢固,加上现在刚刚被喊回魂,三魂六魄更是摇摇欲坠,回魂的时候要是没把魂魄定住定稳,那以后这孩子还是容易被鬼怪勾搭了魂去。

妖刀本就煞气惊人,又随王七麟四方征战,斩杀不知道多少妖魔鬼怪,锁柱现在拿到它可以压住魂魄,也可以震慑妖邪。

剩下那个小人没烧,谢蛤蟆也没有扔掉,他把小人折起来用红布连同那两撮金根白尖的毛包了挂在锁柱的脖子上。

这个小人代表的是非毒一魄,非毒主散邪气淤积,没了这个魄,生命智慧不会受影响,但以后一旦在邪气凝聚的地方待的久了就容易生病,而且还容易生大病。

围在四周的老百姓不关心这点,他们围上来冲谢蛤蟆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各种哀求:

“老神仙请救命,我家小子早年走夜路被鬼勾了魂,请老神仙去给看看。”

“老神仙救我二水合乡呀,这乡里旱了好几年,去年冬天据说好些地方大雪,有些地方都雪灾了,可我们这里只飘了一层霜呀。”

“对对对,求老神仙去找龙王爷问问,是不是他老人家在下雨的时候,忘掉了我们这里?”

“老神仙给我看看姻缘,我媳妇在哪里呀?怎么我老找不到媳妇。”

谢蛤蟆摆摆手说道:“诸位莫要着急,都站起来说话,都把腰板挺直了。无量天尊,大家伙现在把路给堵住了,这不好,咱们先回去,回去慢慢说话。”

王七麟倒是关心锁柱的魂魄怎么会丢掉,这可是三魂七魄全没了,一般来说碰到妖魔鬼怪不会如此做,它们要么抢走一个魂魄要么直接害死人,很少会是只抢走三魂七魄。

老刘头领他们回家,慌忙去邻家借了茶杯给他们泡茶。

茶杯里头不见茶叶,只有几条草根,水壶里倒出来的水有些浑浊,王七麟笑了笑端起来小口抿着喝。

谢蛤蟆被乡民们给带出去了,他们缠上了这位活神仙,动不动就跪下磕头,老道士没辙只好去帮他们解决问题。

老刘头搂住锁柱,然后锁柱开始讲他怎么会丢了魂魄。

如路上领他们到来的那汉子所说,锁柱是个勤快孩子,今天凌晨天没亮他就挎着小簸箕出去捡牛粪柴火什么的。

可是天太黑,什么看不清,他就有些沮丧。结果正在他打算回去的时候,忽然看见一队车马从大路上走来。

“这一队车马可气派着呢,光是高头大马就有二十多匹,此外还有驮货拉车的骡子老牛几十匹,箱子袋子驮的满满的,好像搬家一样。”

锁柱忍不住惊叹起来。

老刘头却脸色难看。

锁柱接着说道:“而且你们没看见,车队里头每一辆车上都挂着气死风灯,照的路面亮堂堂的,我从来没有见过挂这么些灯的人家,就好像他们灯里烧的不是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