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见到了道法船的甲板、船尾和中舱,并没有见过底舱,没发现舱门。
他使劲拍了拍船头,喊道:“白云间,你出来。”
没有动静。
王七麟说道:“白云间,你可以不吃不喝,可你家小双不行,你有种再也别出来,我饿死你家小双然后用它的皮做皮坎肩。”
船板上冒出来一道黑烟,白云间捂着脸出现:“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是说过不再烦我吗?”
王七麟一脸幽怨的说道:“你这人啊不,你这鬼怎么分不清好赖?我这不是在关心你么?我回到船上发现你们不见了这不是担心你吗?”
白云间说道:“你别关心我,也不要担心我,让我安静的待着吧,好吗?”
王七麟说道:“不好。”
白云间默默的坐在甲板上,悲怆的挥拳敲击船板。
看起来要抓狂了。
王七麟说道:“行了行了,我就是关心一下你而已,既然你没事那你愿意躲到哪里就躲到哪里去吧。”
白云间立马要走。
王七麟又拦住他问道:“最后一个问题,这船的底舱里有什么?”
白云间开心的说道:“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我与小双待在下面非常舒服。”
王七麟问道:“那怎么去底舱呢?”
白云间不悦的说道:“你都说了最后一个问题!七爷,你这个人言而无信!”
“我怎么言而无信?我这人最言而有信!”王七麟也不悦的说道,“二在一的后面,对吧?”
白云间说道:“对呀。”
王七麟说道:“那么刚才的是最后一个问题,现在是最后两个问题!”
白云间愣住了。
王七麟问道:“我怎么能进入底舱?”
白云间嘿嘿一笑:“不知道。”
他一个跳水动作钻了下去。
防备王七麟继续作妖。
休息一夜,他们坐船去往罗坝县。
道法船极为霸道,王七麟随心所欲操纵它,他们只要在船上一路瞎扯淡就能很快抵达罗坝县。
这让胖五一有点不高兴,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七爷最好的坐骑了。
下船的时候他唏嘘了一声:“唉,我的团队第一坐骑的地位,摇摇欲坠呀!”
“是岌岌可危!”徐大无奈的说道。
胖五一怒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来打击我?再说摇摇欲坠不是一个意思吗?不是一样可以用吗?”
徐大冷笑一声,燃木神刀一下子抵在了胖五一裆下:“胖仔,你的鸡要摇摇欲坠了。”
胖五一面如土色:“徐爷你手稳住,哦,我明白了,这就叫鸡鸡可危。”
王七麟离开码头进城,直奔衙门。
今天衙门休沐,常贺礼没有在衙门上班,不知道躲在家里做什么。
王七麟进入衙门让一名衙役去找他,不多会身穿便服的常贺礼便赶到了。
“王大人,您今日找下官不知道有何差遣?”他的语气多少有点不好。
王七麟努努嘴,徐大沉一将门窗都关上。
尽管外头艳阳高照,可是他们这是在县衙的案牍库里,平日里没有人烟气,终年阴冷,于是门窗一关,屋子里面顿时阴翳起来。
王七麟绷着脸,左边一只黑猫站着,右边一只白狗坐着。
黑猫一边嘴角上挑正歪着嘴邪笑,白狗呲牙看起来挺狠的,见此常贺礼心里难免有点慌。
王七麟一直盯着他看,直到常贺礼胆颤心惊的进行了二次询问的时候,他才开口说话:“常大人,你们罗坝县的县志不齐全呀。”
常贺礼愕然道:“呃,不知道王大人是什么意思?县志不齐全?县志被人毁了?”
他急忙去案牍库最前头的书架上寻找,王七麟拍了拍面前的桌子说道:“不用装模作样了,你们县志在这里。”
县志是厚厚一摞册子,一年记述一册共十二卷,这里一共二十册。
常贺礼挨个点开看了看,然后舒了口气:“这不是很齐全吗?王大人刚才是故意吓唬下官吗?”
王七麟摇头道:“十六年前,大苇河改道,你们县志怎么没有详细记载?后面经年,古籍乡撤销、多个村庄荒废弃用,怎么也没有详细的记载?”
常贺礼慢条斯理的说道:“回禀大人,下官刚来到这罗坝县六年,十六年前的事实在不清楚。”
“而且,关于大苇河改道,县志有记述,您看这里。”
他翻开一页给王七麟,面含微笑。
王七麟没有去看,他随手打开一本县志指了指上面说道:“念。”
“圣皇帝太狩陛下十年秋,八月十二……”常贺礼不明白他的用意,便规规矩矩的朗声诵读起这一篇县志。
新汉朝县志要求记载翔实、有据可查,所以尽管只是一县之地,可是每一年的县志都能写满厚厚一大册子。
它一共分作十二卷,卷一是疆域变迁、建置增减;卷二山川、水利;卷三田赋、物产、礼俗、惠政;卷四公署、学校、兵防;卷五祠祀;卷六职官、宦绩;卷七科考、学塾;卷八人物,后面还有杂记、刊误、兵防、文苑各门等等。
王七麟让常贺礼诵读这一卷是前几年罗坝县在中秋节前举办丰收庆的事,记载很详细:
当时是在哪里举办庆典、都有谁出席、开支多少、买了什么、请了谁来表演,最后怎么收尾,全部清清楚楚。
因为记述清楚,自然耗费字数就多,洋洋洒洒足足写了两页,常贺礼读了好一会,读的口干舌燥。
读完之后,他莫名其妙的看向王七麟。
王七麟问道:“这个丰收节,很重要吗?”
常贺礼说道:“不是很重要,是本县为了庆贺丰收而与民同乐的自办节日罢了。”
王七麟问道:“就这么个不重要的节日,你们记述了两页。”
“大苇河改道,半个乡被毁掉了,你们也记述了两页?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