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麟一边擦拭妖刀一边哈哈笑。
他点了点徐大说道:“你呀,总能给我玩出点新花样。”
谢蛤蟆也笑。
徐大这是小孩子斗气的阴招手段,上不得台面,但是这种情形下恶心一下对方也是好的。
刘禄却是祯王府培养出来的精英后代,自然不会被这种小手段激怒。
他冷笑一声当做看小丑演戏,注意力还是在刘稳身上,说话语气诚恳:
“阿固,你带兵来此地到底是意欲何为?太祖爷爷确实给咱们王侯世家下了规矩,可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二哥今日要捉拿的反贼实力强横,所以必须得调动大军才行。”
“何况,你若是要说太祖爷爷的规矩,那他也规定了咱们皇家子弟若未有军职在身,不可带兵,你看你带了多少人来?这些可都是西南边军驻扎在各城池的守军吧?你无权调动吧?”
王七麟适时的插嘴:“那二郡王有军职在身吗?为何可以带兵?”
刘禄轻松的笑了笑说道:“小王何时带兵了?你瞧小王可没有身披盔甲、列阵于军中而已,所以并不是在带兵打仗,实际上军中统帅另有他人。”
他看向刘稳。
刘稳可是身披重甲。
但刘稳无愧他的名字,他很稳,对于刘禄的质疑丝毫不慌,很冷静的说道:“二哥,我也不是军中统帅。”
“那你们怎么能调动守军来这里?”刘禄立马问道,“城防军可是锦官城的重兵,他们身负重任,不可以轻易调离出城。”
刘稳说道:“因为有统帅来了。”
后头有人大步走来。
站在前面的士兵纷纷让开,动作整齐划一,展示出了极强的军纪,也展示出了对出阵者的尊崇。
走出来的是个身材矮小敦实的汉子,同样一身牛皮硬甲,甲上多有刀劈斧砍残留痕迹,原本棕黄的颜色变成棕褐,他一路走来虎步生风,风中有铁与血的味道。
看着这汉子刘禄面色大变。
他似乎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站在队伍后面愣住了,只是呆呆的看。
道法船上响起了羊五弟高亢的声音:“碧血军藤盾兵伍长羊五弟见过镇边大将军!”
队伍后排士兵纷纷收起兵器下跪:“卑职等拜见镇边大将军!”
听到这声音其他军士也回身下跪,声音此起彼伏:“我等拜见镇边大将军!”
镇边大将军,新汉三大将军,这是桓王的军职!
桓王来了。
王七麟没见过桓王画像,所以他打眼看去有些诧异,低声问道:“这就是桓王?”
刘稳长得公子风流,那桃花眼、那小纤腰,他若不是桓王世子,那光靠相貌身段也能一生荣华富贵:
随便找个喜欢兔相公的高官巨富,他肯定能成为人家的心头肉。
所以王七麟见过他之后就猜测,桓王应该相貌也很俊美,否则生不出这样的儿子。
可是现在来看他在外表上应该遗传了母亲的优秀,桓王本人长的实在不咋地,身高得比王七麟矮一头,五官普通平庸,脸上皮肤粗糙黝黑,好像被风沙吹了几十年的军中老兵。
当然他手握大权多年、身居高位主打了西南地区不知道多少场恶仗,肯定气质非凡。
短短一段路,愣是被他走的虎步龙行,噙齿戴发,昂扬如山!
徐大低声道:“桓王世子雅望非常,然桓王露面,此乃英雄也!”
带来的队伍就跟镰刀下的麦子一样纷纷倒伏,刘禄也赶紧上去行礼:“侄儿刘禄见过皇叔。”
四周的修士跟着向桓王见礼。
他们都是眼高于顶之辈,平日里很看不上衙门的官吏,哪怕位高权重如雷勇杰,他们也顶多是当面维持个面子。
但对桓王可不行,桓王厮杀边疆,倒在他战刀下的异族高手不知凡几,即使是蜀山的种剑先生也得老老实实上来向他问候。
看到祯王露面,王七麟心念一动,道法船顿时掠到了他身后。
他和谢蛤蟆、徐大上船,道法船冲上河边,随即三人联袂跳上河岸行礼。
桓王平静的说道:“此地不是沙场之上,诸位都不必多礼,请起。”
刘禄惊呆了,叫道:“王叔您是什么时候来到锦官城的?这这这,怎么没有消息?怎么、怎么不说一声,让侄子去迎接您?”
桓王说道:“本王来锦官城是为了军中重事,而不是见亲戚,所以何必劳烦贤侄去迎接?何况你不是已经迎接了你堂弟吗?这已经足够啦。”
他走向王七麟,王七麟戒备着准备搭话,结果人家只是对他点点头然后去握住了羊五弟的手臂。
看着羊五弟的样子,桓王笑道:“你现在很好。”
羊五弟道:“大将军恕罪,卑职如今……”
“你何罪之有?”桓王打断他的话,“是本王有罪,是本王不够关爱所辖兵将——现在看到你能、能活着,本王很高兴。”
他使劲拍拍羊五弟胳膊又看向王七麟:“王大人,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