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幽幽的光芒柔和但清晰,这下子徐大可就看清了他的眼色,立马摁住汉子开始挥拳:“我打!我打、打!”
汉子张开嘴要嚎叫,但不知为何却又努力闭上了嘴巴只是闷哼。
他挨了一顿揍后抽空哭喊道:“两位大哥、两位大爷,你们干啥呢?为什么不说话摁着我就打呢?好歹说说原因!”
王七麟玩弄着妖刀说道:“没有原因,我只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关于这地方的一切!”
这货肯定是有问题的,傻子都能看出这点,所以和他不必纠缠,只要开揍就行,早揍早舒坦。
汉子服帖了,他抱着头说道:“我叫谭记,小人叫谭记,是个、是个行脚商人……”
“徐爷你行不行?”王七麟问,“你这手脚怎么这么软呀?下手狠一点,再狠一点,给我加把劲,他看起来一点不疼呀!”
徐大撸起袖子道:“行,七爷你看大爷怎么草他吧……”
一听这话汉子吓到了,他提住腰带叫道:“有话好好说、二位大爷有话好好说,小人还是童男子——你们问吧,问啥小人都说,别坏了小人身子呀——你们问啊,你们不能不问然后就打人呐!”
徐大羞恼:“你它酿是不是十万大山里头的人?在你们方言里头这个‘草’跟……”
王七麟挥手:“徐爷不必废话,我有话问他。”
“你是什么人?”
谭记正要开口,王七麟补充道:“你再用废话来搪塞我,我就让我兄弟捶死你,他身上可是背着不少人命,下手很凶残的。”
听到这话谭记却是一喜:“这位兄弟身上背着许多人命?那你也是朝廷命犯?”
“你是?”王七麟凝神看他。
谭记说道:“早知道大家都是朝廷命犯,那我还怕什么?嗨呀,我也是个朝廷命犯,其实我是个土耗子!”
土耗子,盗墓贼!
王七麟点点头道:“继续说。”
谭记说道:“就是这十万大山里头古墓多呀,我和几个兄弟活不下去,便联手去盗墓,然后我们打探到了这火候山有一座大墓,好不容易找到墓道下来,结果我被困住了!”
“哦,”说到这里他恍然的一拍额头,“你们也是顺着我们的盗洞下来的吧?那啥,你们过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其他人?”
王七麟不回答接着问:“你们是从盗洞转墓道下来的?墓道在哪里?你们怎么能找到这座大墓?”
要知道连朝廷都只是仅仅知道火候山下有一座古王墓,至于墓地具体位置却不清楚。
如果不是几次凑巧,他们压根无法发现大青叶寨下头竟然还有这么一座大墓!
那么,这些人是怎么找到的?
谭记眼神一转,吱吱呜呜的说道:“对,我们先打了盗洞,通入墓道后进来了……”
徐大提起了斗大的拳头。
谭记赶紧摆手:“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他吞了口口水终于说了实话:“其实是有人雇了我们进入这里,不是,是抓了我们逼我们打盗洞进来。”
“这些人丧心病狂的,他们等我们进入墓道,还让我们去蹚水,结果我们好几个弟兄都死在路上,只有我算运气好跑掉了。”
“本来我们不知道这里有个古王墓的,我们也不敢进古王墓这样的地方,是有人给我们提供了方位而且还逼迫了我们,我们才敢这么干的!”
说着,他面露哭相:“运气不好,真是运气不好,我早就知道当土耗子没个好下场,可是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弟兄们死的那么惨。”
王七麟问道:“是谁逼迫你们进入这里的?”
谭记说道:“是一伙朝廷的狗官!他们是听天监的,领头的叫唐铭!”
“这些狗官草菅人命的,他们不把我们这些山里人当人的,就让我们去送死啊!”
听到这里王七麟和徐大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唐铭所带的那一队人马已经打过盗洞找到古王墓了?
王七麟立马询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打的盗洞?我们最近一直待在这座山上,怎么没有发现你们的痕迹?”
谭记讪笑道:“我们很早就动工了,如果两位好汉是最近来的火候山,那我们应该没碰上,我们半个月前就开挖了盗洞,挖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地下山洞,于是那些狗官就把我们驱赶了进去。”
徐大将王七麟拉到旁边对他咬耳朵:“难怪咱们刚到大青叶寨,这唐铭一伙人就来了,本来大爷还以为这是凑巧,现在来看,他们是一直盯着附近呢,咱们的出现引发了他们的警惕!”
王七麟沉默的回到谭记面前蹲下,说道:“你还有事瞒着我们,或者说,你在糊弄我们!”
谭记懵了:“英雄您这是何出此言?”
徐大一捏拳头喝道:“揍他!”
谭记很没出息的捂住脑袋叫道:“别打别打,有话好好说,我都说,不是,两位英雄我说的都是实话呀,我可以发誓,我这是天地良心呀!”
王七麟冷笑着挑起他那支绿幽幽的灯,说道:“你一个普通土耗子,能有冥灯?”
“说,老老实实的说!”
这盏灯样式古怪,它的灯盏是上下粘连的两段,灯罩不是白纸而是绿色琉璃,它两端小中间大而鼓,宛如孕妇。
灯的底座像不是倒扣的小碗,而是张光滑惨白的鬼脸怪兽的颅骨,顶端四四方方,四面各画了一张人脸,正是喜怒哀乐四副表情。
鬼脸张开大嘴咬着灯罩底部,椭圆状的脑门朝下,这样这盏灯是没法放下的,而过岭灯也是不能放下的,一旦拿出来,必须时时刻刻拎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