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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还作数。”萧始说道,“或者该说一直作数。”

他见江倦起身,便给他打了些温水,回来时江倦正站在原地,仰头用手遮着头顶的光,既害怕炽烈的华光刺伤双眼,又想一窥那灼热的明亮。

看到他在这里等着自己,萧始觉着心尖发烫。

他握着江倦的手,浸在温水里洗去那人手上的灰土,一点点仔细冲洗着指甲缝的淤泥。

这双手骨节分明,修长匀称,手心有常年拿着武器留下的茧子,掌纹很浅,还有被灼烧过的伤痕。

老人说掌纹浅的人命薄,越是看不清生命线,活的就越短。

但江倦不一样,每当伤口愈合,掌纹变得清晰起来,他都要用强酸性的药水重新腐蚀掉一层皮,这样就没人能通过指纹掌纹戳穿他的身份,等到皮肉重新长出来,他还要再经历一次销骨蚀肉的疼。

十指连心啊,硬生生撕去一层皮的痛哪是一般人能忍得了的?

他总要制造很多意外来掩盖自己的身份,火烧,刀割,烙烫,哪个都是痛不欲生。所以他才会在看到穆雪茵桌上的指甲油时第一时间猜出它的用途。

其实他也尝试过温和的方式,让自己没那么痛苦吧?萧始想。

但事实却是他根本没有办法跨过心里那道鸿沟,反倒是身体的痛苦能减轻内心的折磨。

所以他才会这么的……

“不疼。”江倦突然出言。

萧始抬眼对上他的目光,那人似乎注视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