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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倦坐在沙发上, 蜷起两腿,双手按在膝头。这是个防备性很强的姿势。

“因为刚刚丧父,所以我对离开老宅到去往雁息这一过程的印象非常深刻,我记得我妈在离开之前迅速收拾了摆着我爸遗像的供桌,在所有家具上都蒙了层防尘的白布,看起来很可怕。所以走之前,我一直缩在哥哥怀里哭,为我爸突然离世感到难过,也为未知的未来感到害怕。”

萧始坐到他身边,他记得去年秋末,在爆炸中捡回一条命的江倦对医院产生了严重的排斥反应,怕他这样下去出事,萧始只能顺他的心,提前让他出院在家休养,亲自陪护在他身边。

但那时江倦在雁息还没有合理的身份,也回不去长宁,他主动要求在宿安老家暂歇些日子,萧始也没有拒绝。

回到这里的第一天,萧始一个人收拾了整座宅子,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些没有收拾干净的香灰、白花和易断的白线,看起来像是从孝布上掉下来的,仿佛刚刚举行过丧礼,住在这里的人就匆匆搬离了。

但那时萧始没有多想,江倦在受伤后心思敏感得过了头,简单一句话都可能引起情绪的波动,所以他也没有多问。

可现在听了这话,他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六岁离开,三十三岁回来,间隔二十七年……就算十年前你和江住回来过一次,房子也未免太干净了。”

江倦点点头,“我去过十年都没人住的房子,灰尘能有这么厚,长时间没人打理的话,墙角会结蛛网,墙根会发霉,这都是正常的。但我们回来的时候,这些痕迹却很浅,看上去像是一年半载没人收拾过。但哥哥都走了十年,十年……不该是这个样子。”

萧始去查看了客厅的窗户,他之前就觉着这里奇怪了,只是一直没有多想。

这座老房子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比江倦年纪还大,窗框是老式的铁架结构,七八十年代北方常用的那种,比现在的合金材料要结实,但也有容易生锈、过于沉重的缺点,所以在进入二十一世纪后,普通人家都陆续换成了更方便使用的材质。

萧始小时候也是在北方家庭长大的,记得小时候邻居家也是这样有年代感的窗框,外面起风时,松动的窗框与玻璃相互摩擦碰撞,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所以回到江家老宅,他也常常会怀念自己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