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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压、窒息、剧痛覆压而来,他背靠着门板缓缓蹲下身,两手死死捂着耳朵,想挡住那些穿透耳膜直入脑海的声音。

他在努力了,他真的很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可是活着本身对他来说就是一种错误。

为了当初走错那一步,他折磨了十年,三千多个日夜,他没有一刻不想结束这荒唐可悲的人生。

他到底在等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又开始偏向极端,江倦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颤得不成样子的手伸进怀里,艰难地拿出随身的药瓶,顾不得挑拣,随手抓了一把入口,咬碎了囫囵吞下去。

干硬的药片划得喉管生疼,可身体就像被麻痹了一般,连痛也不那么真切了,只有脑内不绝的声音与心口的钝痛凌迟着他,痛不欲生。

他抱紧自己,缩成了团。

冷,太冷了……

如果活下来的是哥哥,他也会这样痛苦吗?

如果是的话,他心里或许还能好受些,至少这一次,他也算帮哥哥分担了痛苦。

难怪总有人说,被丢下的才是最苦的。

他的头一下下撞击着膝盖,不知是身体的痛让他有了短暂的清醒,还是药物起了作用,他昏沉起身,把自己摔在了床上,浑浑噩噩再分不清现实与回忆,如溺陷般沦在了梦里。

反看萧始,在被江倦连拉带扯拽上楼的时候,他就觉着那人不大对劲,神情恍惚,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连走路都跌跌撞撞,靠了好几次墙。

江倦可能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状,又或是没认为萧始能看出来,匆忙关了他便把自己藏了起来,可见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没有余力再做更多的伪装了。

萧始心跳得很快,飞速流动的血液鼓动着耳膜,也顾不得旁的,开门便冲下楼取了水和药,又奔回来试探着敲了敲门。

此时的江倦已经昏睡过去,对响动毫无知觉,也没有做出回应。

萧始推门而入,点亮了灯悄声走近,就见江倦缩在床铺边上,神志不大清醒,嘴里像是念叨着什么,又像是嘤咛。

萧始帮他拉上被子,轻拍着他的背,擦去了他额上的汗珠,柔声道:“倦,醒醒,来把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