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没想到的是,在他斟酌措辞时,陈情竟然自己说了下去:
“三年前,我和季隐,还有他的妻子一起到雀兮山深处的度假别墅跨年,正赶上那天下了大雪,路上少有车子来往。傍晚时天色就很暗了,我们怕出事故,车子开得很慢,结果就在离别墅区不远的小路上发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回忆这段旧事时,陈情表现得很痛苦,“那人身上穿着滑雪服,踩着滑雪板,应该是在山顶的滑雪场迷了路,不小心跌到这儿来的,季隐心善,就想着先把人带到别墅救治,我们用雪搓着那人冻僵的身子,又是喂汤,又是帮他取暖,很久以后,那人才醒了过来。”
“这个人是……”
“是叶明宵!”陈情咬牙切齿,“他当天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到滑雪场泡妞儿,可是技术不好,在山上又遇到暴风雪,和朋友失散了,又因为误出了滑雪场地,进了无人区遇到山难,一脚踩空从高空跌落。要不是遍地是雪,积了一人多高,他早就摔死了!”
江倦倒了杯子里凉透的水,重新换了些温的,推回到陈情面前:“后来呢?”
“叶明宵摔断了腿,被我们带到度假别墅之后很久才醒过来。当时风雪很大,山路封了几天,他就和我们在一起共处了几天。这期间,季隐寸步不离守着他,他夜里高烧不退,也是季隐在照顾他,没有药,他就只能帮叶明宵物理降温,不停换冰毛巾,用酒精擦他的身体。再后来,叶明宵终于醒了,交谈中,我们知道了他的身份,他说一定会报答季隐的救命之恩,可他却……”
话至此处,陈情已是泣不成声。
“畜生……他就是个畜生!”
要不是萧始给他按着伤口,这伤怕是白缝了。
江倦劝道:“你先冷静一点,别伤了自己,有话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