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悬狠狠一砸方向盘,耐着性子让自己不至于咆哮出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江倦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轻抚着白茶花下的泥土,仿佛是希望沉眠地下的人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一般。
“知道。我已经说过了,就当你答应了。”
“你……”
“我还没睡够,先回去休息了,给你留了门,来的时候轻一点,别把我吵醒了。”
说罢江倦就挂了电话。
周悬心急火燎赶到时,江倦果然没有锁门,哮天忠心耿耿地守在门前,看到周悬便摇着尾巴贴着他的腿蹭了蹭。
周悬悄声上了楼,轻轻推开卧室门,听到了两个人的呼吸声才放下心。
他急着确认江倦方才的话,便去了江住的房间,在抽屉里找到了那份遗嘱。
没有告别与留恋,江倦留下的文字很简单,只说死后会将这座大宅和自己所有的遗产都留给萧始,但同时希望萧始能遵照他的遗愿,将他葬在一个远离家庭,不会被打扰的地方。
他写道:“我这一生愧对父母兄长,死后无颜长伴他们身侧,只愿觅一处静地长眠,只有萧始知道我的埋骨地就够了。若你以后也孑然一身无家可归,可与我同葬一处。我答应过你的,不嫌弃你。”
“这小子……”
周悬想骂,却又觉得无从骂起。
这孩子太让他心疼了,早早就把自己的身后事安排好了,到头来,最放不下的还是他最怨的萧始。
“那条傻狗何德何能……”
哮天满脸问号:“嗷呜?”
“……没说你。”
萧始抱着江倦一夜暴睡,这一觉直到午后才被饿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