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满目惶然,问他:“难产会很痛吗?”
他却不知怎么回答她,只笑着说,实在不行还可以剖腹产,但是会留疤。
她说她不要留疤,太丑了,他以后肯定会嫌弃她。
怎么会嫌弃?
怎么会丑?
他爱都来不及。
他以后会亲吻那道疤痕,连连叹息甚至落泪,感叹生命的神奇之处,然后告诉他们的孩子,那是她在手术台上努力了那么多个小时的成果,是她努力要让两个新生命看到这个这个美丽世界的一道大门。
而这一刻,他却什么漂亮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希望母子平安。
短短一个小时过去了,像过了一个世纪。
“难产嘛……没事的,没事的,蔚蔚能挺过去的。”
“不会有事的……”
“唉……再等等,没事的。”
然而,一个半小时后,依旧杳无音讯。
许嘉川再也坐不住了。
他满头冷汗,双唇打颤,心里慌得要死。
自己做过的类似情况的手术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浮现。他是专业人员,知道很多时候可以挽救,也知道还有一些时候,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他起身,靠在冰冷的手术室门上。
蓦地,听到她尖利的哭声,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