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还没意识到他话里的异样,他已经牵过她的手。
顾景宸微微眯了下眼,笑意瞬间洞穿了微妙的情绪,“不过没关系,地点不重要。”
环形湖将大片花田隔绝在内,湖底通了热流,寒冬腊月时分也没结冰,来往都是小木船。船上放置着托盘,摆放着精致的菜肴、新鲜的花束,还有醒好的红酒。
顾景宸站在船头,伸手扶了她一把,然后转头跟工作人员交代着什么。
在无人察觉时,锭剂被丢入杯中。白色锭剂在酒液底部迅速消融,很快就没了任何痕迹。
已经容不得她犹豫了,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多相处一分,她就越会被感情左右;但再拖下去就意味着她会害了顾景宸,也害了顾景行:
副人格的治愈会融合在主人格里,而主人格的消失却意味着失控,意味着永久抹除。
她其实根本没得选。
“想什么这么出神?”顾景宸打断了她的思绪。
“在看热气球。”温乔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她端过一杯酒,而后自然而然地将另一杯递给他。
“虽然很漂亮,我还是想建议这里的老板把热气球改掉,”她站起身来,示意他往天上看,将他的注意力扯开,“改成滑翔和跳伞。”
她慢悠悠地跟他说着话,掩饰心底的不安。
顾景宸随便晃了眼,似乎没在意,也不会怀疑。他端过那杯酒,薄唇贴上高脚杯,喉结滚动。
他只喝了一口。
其实掺在红酒里就是个错误。
温乔心乱如麻地挪开视线,说不上是庆幸多一点还是焦灼多一点,她手指紧握又松开,重复了很多次。
算了,一个小时,只要最后的一个小时。
“你会跳伞吗?”顾景宸垂眸看着她。
“当然会。”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他质疑的视线,温乔不满地皱皱眉,“欸,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我以前4000跳伞都是自己跳的好吧。”
她小声补了句,“老实说,还是极限运动对我更有吸引力。”
说话时没注意,谁知刚一挪动,温乔就踩到了点东西。
柔软的感觉让她脚底升寒,温乔受了惊,蹭地一下跳到了他身上。
“什么玩意?”
木船在脚下剧烈地晃了晃,温乔手臂死死框住了顾景宸的脖子,埋进了他的怀里,脸都没敢抬。
打脸来得猝不及防。
顾景宸被她爬树似的动作逗乐了,他垂着眼踢了踢船头的绳索,有些好笑地伸手扶了她一把。
“极限运动更有吸引力?”顾景宸轻嗤,“你没觉得自己有时候怂得像只松鼠?”
挂在他身上温乔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她指了指天空,没好气地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