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扑腾着翅膀降落,在温乔面前短暂栖息,她摊开手心逗白鸽,因为分了神,并没有听清。
“什么?”温乔偏头看向他。
顾景宸盯了她几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修长的手指突然点了点高脚杯。
“我是说,味道不对。”他寡淡地笑了笑。
挺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但是温乔没有问他,也不必问他。因为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在了顾景宸另一只手上。他正捏着一只白色的药瓶把玩,在指间转了转。
顾景宸伸手一掷,药瓶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无声无息地滚落一边。
温乔呼吸一窒,霎时变了脸色。
“纳帕谷的红酒有个独一无二的特质,就是入口之后强烈的回暖感。”顾景宸平静地敲了敲高脚杯,似乎并无触动,“下次别挑红酒。”
他的嗓音像冬日里裹挟寒意的风,即使面上温和平静,也吹得她肌骨皆冷。
温乔说不出什么话来。
什么时候被察觉的、什么时候被拿走的、什么时候……各种疑问在温乔心底转了个遍,然后不可否认地失去了提问的意义。
“其实你不必做到这种地步,”他轻轻一哂,疏疏懒懒地抬了视线,“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她可以从他眸底看到自己的倒影,清晰地、明亮的。
温乔喉间一哽,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发颤,“顾景……”
话还没说出口,顾景宸却将食指抵在她的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心不在焉大半天了,和我告别的时候,能不能专注一点?”顾景宸淡淡笑了笑。
她还没会过意,他在她的视线中端过高脚杯,平静地一饮而尽。然后他狠狠掐住她的下巴,吻了下来。
温乔稍怔。
他吻下来的瞬间,她睁大了眼睛。错愕和骇然同时挤入喉管,只是情绪还未化成声音滚出,就被他吞没在唇齿之间。
顾景宸一手锁着她的腰身,一手捞起她的腿弯抱到自己身上来。他撬开了她的齿关和她纠缠,来回拉锯间,残留的红酒香在唇角间弥漫。
肺管里的空气仿佛都被挤了出去,她被他引导着做了吞咽的动作,有些呛。
在她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顾景宸终于松开了她。
“我很讨厌被放弃的感觉,也很讨厌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既然是从我开始,那就从我结束。”顾景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想看到你难过,不管是——为了谁。”
他稍一停顿,沙哑的嗓音沾染了说不出的意味,“我都爱你。”
不知道是因为被呛到了,还是因为情绪波动,温乔的眼睛酸涩得难受,一片迷蒙。
她想说对不起。
但她说不出话来,声音像是卡在了喉管里,她只能呆呆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