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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哲也不敢贸然收走路思沉所有带拉链的衣服,只得让他每穿一件便借故说弄脏了要拿去洗。

这样温水煮青蛙式的收缴“违禁物品”原本进行得很顺利,却在一件秋季校服那里卡住了。

路思沉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死活不肯将这件外套交给薛哲,只是紧紧攥着它和薛哲角力。

不过,角力途中从校服口袋里飘落的糖纸解答了路思沉的疑惑。

路思沉发疯地大叫起来,疯子一样推搡着薛哲把他从家里赶了出去。

薛哲在门外不停地敲击,路思沉置若罔闻。

他想起来了,毕业那天夏律拍了拍穿着这件校服的自己的肩,笑着塞给他几块糖。

路思沉在家里呆了几天,什么东西也没吃。他中途昏迷过几次,昏迷之前目光所及之处是天花板,醒来依旧面对这个天花板。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自己姓甚名谁干什么,如今是什么时代他又是做何工作。

像是轮回了几个世纪,四季更迭枯荣兴衰在他的眼前一晃而过,最终是纯白的一片。

路思沉打开冰箱,迷惑地看着躺在里面的面包。拆开吃点,肚子就不难受了——原来按照自己的潜意识做事就可以了。

他茫茫然地走出家门,昏黄的灯光下有个垃圾桶,其上端端正正放着一只破旧的兔子。

他笑着凑近,俯下身问兔子:“你也是被抛弃的小朋友吗?”

跟我回家吧,我家里可大了,正好缺个你。

/如果你要驯服一个人/

房间里只剩机械时钟摆动和二人呼吸心跳声,使得这个空间格外空旷而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