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士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估计以为我在发脾气,求助地望着楚令尘。
楚令尘本来注意力一直在护士手上的消毒棉上,听到这句话转过头来和我对视,半天,他才勾唇笑道,“他的确不是我弟弟……”“毕竟有哪个弟弟会对哥哥……”他这话说得暧昧不清,搞得我神经开始高度紧张。
“楚令尘你搞什么?!”“没什么啊……”他仰着头靠在椅背上,让那个护士给他上药。
等到那个护士走了,他才慢悠悠站起来,道,“有哪个弟弟一心盼着哥哥死呢?”他这话说得透着一股子悲凉,我有些不习惯,楚令尘个厚脸皮哪儿能说出这种示弱的话。
“那是你少见多怪。”
我说。
“现在不就见着了?”果然,楚令尘还是那个不要脸的老男人,前一秒的脆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那些在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和痛苦也不过是假象罢了。
我不会信的。
楚令尘上辈子大概是只壁虎吧——这人脸被我划成那样,竟然这么快就好了,那些虬曲蜿蜒的伤痕肉眼可见地结疤、翻出嫩肉,再到完全消退,只在额角留下一道一指长的疤痕,像一枚窄窄的竹叶。
我一边吃着苹果一边观赏着护士帮他拆绷带,对于他机体出色的恢复能力表示了遗憾,“还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苹果被我啃得噗嗤噗嗤、汁水四溢,楚令尘则是一声不吭。
不疼吗?我倒是有些好奇。
“你哥真能忍。”
护士倒是主动帮我解惑答疑,“这拆绷带可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