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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氚不负众望地在上一次高考中落榜,和我报了一家补习班,而坐在我们前桌的那个长辫子的女孩考上了自己喜欢的新闻专业,把自己的笔记全留给我和齐氚,我的里面夹了一片落叶做的书签,给齐氚的复印件里画着一个气鼓鼓的小人和她新学校的地址。

楚令尘提前从人民警察的岗位上退离,拾起了自己设计的老本行,加入了自己大学同学开的工作室。

他的那个同学来看他的时候给我们带了一只猫咪,我把它暂时寄养在齐氚家里,和他那只叫做火箭的狗朝夕相处。

我问楚令尘那只猫要叫什么名字,他说要叫它宝贝,我问为什么,他说他不好意思对着家里的别人喊这个名字,我被臊得脸红,晚上在浴室里和他探讨了一下称呼的重要性。

楚令尘有一段时间睡不好觉,半夜就会醒,他说这其实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帮我把被揣到地上的杯子捡起来。

他偶尔会回忆从前,二十年在他的世界里是一个短得不能再短的数字,他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说因为那些日子实在无趣。

我把这归罪于他二十年没有性生活,所以我在很多地方补偿过他——家里的阳台厨房客厅和他工作室的办公室和杂物间。

楚令尘一如既往地身体好且兴致高,有的时候甚至会把可爱迷人的男高中生本人累得够呛。

但是年轻人的精力就是要好一些,狼狈这个词从不会出现在我这一方。

当我让楚令尘变得狼狈的时候,我会和他十指相扣地接吻,在燥热的空气里等待彼此的一句我爱你,有的时候会被口水吞掉,有的时候会被藏在呻吟和喘息深处,但是我完全不介意——因为我们还有大把时间。

真奇怪,十七岁不过是去年的事,我却感觉我已经过完了我的一生——在我可预见的未来的岁月里,我看到每一刻如此刻,如当下的此刻——我与他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