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玻璃突然哗啦一声被人撞个稀碎,有人径直从窗户跳进来,一把扯住江豢的精神力触须,与此同时,有精神力铡刀贴着他的触须尖端险而又险地咯嚓合拢,发出个令人牙酸的晦涩声响,要不是来人制住他的行动,他的精神力触须现在已经被铡掉好大一条。
被救了一命,江豢顿时满头冷汗,飞快收回精神力,大口喘息。
室外雨声哗哗作响,江豢喉头动了动,向导的精神力瞬间暴涨,不受控制地涌向闯进来的那名外来者。
这是江豢做过的那么多幻梦中最真实的那个,风满袖带着一股潮湿的雨味儿从天而降,身材还是那么匀称修长,一头黑发半长不长,脸色苍白,身上那股好闻的香味若有若无。
在那么多梦里,江豢都避开了那人的目光,没有四目相对。
而这一次,他眼看着和他分别了三十年的前任抖掉身上残余的玻璃碎屑,轻巧向后退了半步,妙到毫厘地躲开江豢的精神力,让它堪堪擦着男人锃亮的皮鞋尖扫过。
风满袖拒绝了他的屏障。
还是太年轻了,也太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江豢登时眼眶发红,匆匆收回精神力,欲盖弥彰地闭上眼,又飞速睁开,强迫自己直视风满袖。
原本想好的开场白死死堵着喉咙口,他一个字儿也没能说出口。
刚救了他半条性命的男人淡淡看他一眼,似乎完全没指望他能说出点什么,只做了个跟上的手势。
被风满袖捏过的精神力触须仍然有些发麻的感觉,等江豢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跟着风满袖走了好一段距离。
男人的背影单薄却高大,安全感百分百,风满袖偶尔会侧过头,黑曜石般的眼睛半眯着,警觉地打量着周围。
对风满袖而言,在黑夜中奔跑如履平地,但对他而言周遭俱是未知数,危险埋伏在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