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水大概也就几秒钟,在应激状态下却长得像一辈子那么久。
要死了。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死因是这辈子第一次没听老师的警告。
江豢拼命挣扎了几下,脚踝上的束缚感却一下子消失了,他挥舞了半天手臂才意识到手上根本没有水,他正被风满袖钳在怀里托在半空中,胸口以上全部暴露在海平面外。
“死不掉,有我在呢。”风满袖敷衍地拍拍他包裹在潜水服里的屁股,“别挣扎,我要把你放回水里了。”
江豢登时满脸通红。
心脏依旧砰砰跳,身体重归冰冷海水的拥抱,江豢在面具下偷瞥满脸不耐的风满袖,恐惧感一点一点消失了。
风满袖没有半点嘲讽他大惊小怪的意思,只示意他看向水下。
江豢第一反应是抬腿,看脚踝上的看似无害的水草,像一条深绿色的装饰品。
风满袖会错了意,以为江豢想让自己把海草摘下去,于是露出一副嫌麻烦的表情,游到水里双手一拽,轻而易举地把他脚踝上的海草撕成了碎片。
“另一只。”风满袖撕完一边又让他伸另一条腿。
那时候江豢才知道,警戒区其实只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才是警戒区,s级哨兵强得要命,这些在s级哨兵眼里根本不是威胁。
“……谢谢你。”江豢小声说。
风满袖嘴角勾起个小小的,得意的笑容,这回主动牵住他的手,往更深处涉了点,带他潜进水里。
这一处的海水清澈碧蓝,就算不把头完全埋进去,也能看到下方瑰丽珊瑚近在咫尺,在七彩的贝壳碎片之后,无数色彩鲜艳的小鱼在石缝中穿梭,漾出层层叠叠祖母绿色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