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迟迟响起,是江豢的电话,吩咐他:“血衣血鞋拿去化验,尤其是血鞋,内部低概率存在凶手残余皮屑。然后是我们刚出来的那个井口,你去要附近摄像头的——”

“没用,”有人插话,“是死角。”

“滚,”江豢骂了句,又凑回话筒这边,“查七十二小时前到现在的人员往来情况,辛苦你了,等结案了我请大家吃饭。”

张慕阳还想再说句什么,比如你刚说过你不会跟风满袖走的,这话音还没落地呢,你怎么就把我抛下了,可那边电话挂得实在是太快了,只给他留下一串忙音。

江豢在风满袖手套箱里翻了半天,翻出个充电器,插车上开始给手机充电,一手拄着下巴看向窗外,完全不搭理身边正在开车的风满袖。

他知道风满袖不是那种玩忽职守的人,去老校长家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叙旧,这么多年过去了,别人的变化沧海桑田,就连江豢自己也变得面目全非,唯独风满袖一点都没变过,还是那么不可思议,在别人刚走一步的时候提前走完了接下来的十步,再来到他面前,毫不藏私,洋洋自得地展示自己的成果。

这也是江豢真正愿意坐进风满袖车里的原因,他相信风满袖对于任务总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这是来源于本能的信任,他克制不住。

“所以你打算一路上什么都不说,”风满袖从玻璃反光中看他一眼,“后车座下有个吉他,如果你想弹的话。”

江豢气乐了:“我为了你那点可笑的推论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两次离开案发现场,你不给我一个解释也就算了,你还想听我给你弹吉他?”

风满袖不说话了,悄悄按下一个按钮,有蹩脚的吉他声混合着引擎的声音在音响中绽放。

混合着江豢比现在年轻得多的清浅歌声。

塔里很少有人知道,江豢其实也是会唱歌会弹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