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长的品味丝毫未变,还是那么喜欢金灿灿的向日葵,半山腰建筑众多,种着向日葵的花园却只有那么一家,有头发花白的老人搬了个小凳坐在花园里,面容慈祥而宁静,眼里倒映着即将燃烧殆尽的夕阳余韵。
老校长耳朵不背,在听到车子的引擎声后立马看过来,颤颤巍巍地扶着栏杆起身,脸上无数褶子彼此交叠,挤出个温暖的笑容来。
这笑容实在是太熟悉了,江豢倒吸了口冷气,鸡皮疙瘩爬遍全身,他忍不住把车窗降下些许,对老校长的身影用力地挥了挥手。
再往前就不太好开了,最好用腿儿着上去,风满袖靠边停了车,江豢这边的车门锁咔哒弹开。
“你可以上去了。”风满袖说。
江豢过来的时候给老校长买了不少水果——风满袖完全不通人情,居然想空着手来,还是在江豢的强迫下才在水果超市门口短暂停靠——他拎着水果等了半天,却见风满袖没有半点要下车的意思。
江豢疑惑道:“你不一起么?”
“他要见的是你,不是我,”风满袖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答道,“而且就算他愿意见我,我也得先去药店给他买速效救心丸。”
江豢克制不住地勾起嘴角。
老校长教过江豢父母也教过江豢本人,没有人知道老校长真正的年龄,只知道他年纪已经很大了,所以大部分人在老校长面前都很听话,就是装也要装个谦逊的孩子。
然而风满袖完全不吃这套,依旧我行我素,塔里哪儿有漏洞就往哪儿钻,最离谱的一次是用一根铁丝拆了食堂的一面墙,风满袖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土,嫌恶地表示前阵子负责维护塔硬件的工人一点都不敬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