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无声交流,老校长接过保温杯,手指摩挲上面磨得凸凹补平的便利贴,低笑道:“是我平时常用的杯子没错,不愧是我这辈子带过的最聪慧的孩子。”
江豢心想您还夸他,当年您都要被他烦透了您忘了啊。
好在老校长在见到风满袖的脸后反应尚可,没有倒地或者抽搐的前兆,江豢也算终于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他目光不自觉地在风满袖两边口袋逡巡,不确定刚才那会儿风满袖到底有没有去药店买速效救心丸。
风满袖显然对江豢的打量很不满意,绕着老校长转了一圈,最后在江豢面前站定,终于开口道:“老校长脸色正常,没有发绿发白的迹象,说明肝肾功能尚可,没有常年吃药吃成药罐子;花园里的向日葵生机勃勃,植物茎干上见不到枯叶的痕迹,显然是花园主人有意精心打理,不允许园丁混日子。所以我的结论是,老校长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还勉强算得上康健,见到我也不会原地暴毙。”
江豢:“。”
用词错误,江豢拧了把风满袖的小腿。
“——不会原地喘不过气。”风满袖立刻从善如流地换词,悄悄跺了跺脚。
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实在是太自然了,自然得江豢几乎快忘了今天是他们重逢的第一天。
风满袖站着,江豢坐在小马扎上,如果他想看清风满袖的脸,就必须得仰着头。
在他的记忆里,他好像总是在仰望风满袖,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精神图景里。
他没有那么聪明的大脑,也不是个天天惹麻烦的麻烦精,如果不是风满袖先对他伸出手,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这个人有什么交集。
风满袖的睫毛很长,在夜里仰视他的时候可以在睫毛上看到很多种不同深浅的蓝色,江豢不由得有一瞬间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