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太平庸太普通了,所以大脑给他制造出风满袖这个假象聊以安慰。

他哪里都没有去,什么冒险的事情都没做,像个自闭症患者一样活在了属于自己的小世界里。

江豢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了,毕竟风满袖那么特别,几乎不像个真实存在的人类。

好在风满袖的精神体还在他身边睡着,偶尔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会用带着倒刺的舌头舔一下他的鼻尖。

但现在,黑猫不见了。

江豢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他同屋的舍友仍然睡得很熟,四仰八叉地打着响亮的鼾声,而他的黑豹则盘在他拖鞋旁边,在主人清醒后也撑起自己的身体,发出一声代表疑问的呜咽。

鬼使神差的,江豢摸到窗边,今天月色正好,以至于他轻而易举地捕捉到塔外的那个修长高挑的身影,风满袖沐浴着月色长身而立,正抬头仰望他所在的这件宿舍的窗口,在成功对视之后,风满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露出个过于明显的诧异。

江豢不知道风满袖为什么会在半夜离开塔,也不知道风满袖还会不会回来,他只知道他不能让风满袖就这么走了。

大喊大叫显然不现实,江豢伸手到窗外,四指并拢拇指向下,这是塔里教过的通用手势,表示暂停或者等待的意思,他知道风满袖视力好,肯定能看得到。然后他又拍了下同样跃上窗台的黑豹的屁股,让黑豹下去拦住风满袖,自己随便拽了件外套披上,换了鞋就往楼下跑。

向导的宿舍几乎是塔中活动区域的顶层,而哨兵宿舍则在向导宿舍的下面。哨兵五感超群,所以只有向导宿舍有窗口,哨兵宿舍没有。

楼下哨兵宿舍的门是特殊制品,除非有风满袖带着他,否则以江豢的向导身份没法打开哨兵的宿舍门,自然也没法下到更往下的楼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