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豢这就安心了,风满袖还没走,还在塔下等他,他还有时间。

头顶月色朗朗,映得塔外一片通明,江豢不比哨兵体力强横,只爬了一小会儿手脚便开始麻木,只能咬牙忍着继续爬。他有点恐高,也不敢往下看一眼还剩多少层,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在逐渐离他远去,只有下塔这一件事尚存于脑海里,成为了他唯一的执念。

他也不知道过了究竟多久,终于有人蜘蛛一般飞速爬到他身边,在他彻底脱力前牢牢拽住他的胳膊。是风满袖。

风满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江豢,似乎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他一定要拼命来到自己身边,质问他:“今天下午关小黑屋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你的情绪!你明明是在懊恼!我以为——”我以为拖着你出去玩是我的一厢情愿呢。

“你傻逼!”江豢到底还是往下面瞟了一眼,吓得嘴唇直哆嗦,这会儿才想起来后怕,发泄般大喊大叫,“是快餐太好吃了!我在懊恼没打包一份当夜宵!”

哨兵听觉太敏锐,江豢只感觉到嘴巴飞快被那人温热的掌心捂住,风满袖瞪了他一眼。

“粗鲁。”风满袖说,然后往下看了看,显然是在迅速勾画安全下塔的路线。

江豢抽了抽鼻子,只不住地抬头往上看,小声抱怨:“我又不是贵族少爷,说脏话怎么了。”

风满袖哼了声,示意江豢挂在自己身上,手搂着脖子腿盘着腰的那种。

虽然有点脸红,不过江豢还是照做了,死死抱着风满袖单薄却不失力量的身体。

哨兵心脏跳动得极快,连江豢也能听得清,他听着耳边风满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闭上眼,嘴边不由自主地绽开一个巨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