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江豢,哪怕他干出挖别人坟头这么离谱的事情,江豢不理解归不理解,却依旧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一切。

风满袖没答话,只有江豢蹲下身,在黑豹头顶的位置亲了口。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向导,却偏偏有个那么凶的精神体,当年还有点嫌弃,结果等失去了之后才知道有多想它。”江豢梳理了下黑豹头顶被弄乱的皮毛,自顾自地上旁边捡棺材盖。

风满袖只在书上看过有关哀悼期的介绍,只有寥寥数笔,是旁观者的视角,描述当事人多么多么痛苦,最后又多半以双方的共同死亡告终。风满袖没体验到完整版的哀悼期,他没过多久便躺进了速冻仓,他没法用现有的经验共情江豢所承受的一切。

“我没想到你会跟过来。”风满袖说。

“费了点功夫,好在你爸给了我地址,”江豢点头,“我就知道我在医院里感觉到的是你。不是指之前我跟你说的背影,而是你的——小秘密,在我和赵医生聊天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你的精神力。”

也就只有江豢会为他做到这个程度,哪怕两个人现在是已经分手的关系,却还是会因为感受到他的不稳定的精神力,不仅翘了心理咨询,还千里迢迢追他追到墓地,只为确认他是否安全无虞。

他无来由地感到些许心虚,江豢在心理医生前露出的那个表情尚且牢牢烙印在他的灵魂里,风满袖抿紧了唇,感受到有某种强烈的情绪从江豢身上传递过来。

“你还有别的想法。”风满袖笃定道。

“有,”江豢看了他一眼,眼神坦诚,“我现在在想,如果我在这一秒杀了你,再把你埋进棺材里,你就不用额外买墓地了。”

风满袖忍不住哈地笑出声,半点没有生命被威胁的恐惧,双手交握,搭出个人梯,示意江豢踩着自己从坑里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