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豢一脸惨不忍睹。
否认吧,还真没法否认,距离他和风满袖在浴室脑交才过去不到五个小时;承认吧,又有什么好承认的呢,他和风满袖到现在为止还只是‘前任’的关系。
一旁的风满袖终于看够了戏,好整以暇地走过来,把手机塞回江豢手里。
目光在忠心耿耿的张慕阳身上短暂地停留了半晌,风满袖问张慕阳:“拿来了吗?”
张慕阳猛地一个激灵,看着风满袖熟稔的动作和他江哥那茫然的表情,也终于反应过来,虽然是用江豢的口吻给他发了短信,但实际发送人大概是这位新来的哨兵。
他们是这种能随随便便拿走对方手机,并在对方不知情的前提条件下给其他人肆意发送消息的关系。
张慕阳不是什么精神脆弱的人,要真是脆弱也不可能干这行,这个事实不囿于一场巨大的打击,不过他还是尽可能快地端正了心态,从怀里掏出一份血样:“拿来了。”
看着张慕阳和风满袖一前一后的打哑谜,江豢不由得也提起了少许兴趣,问:“拿什么?”
风满袖让张慕阳拿来的是一份疯女人的血。
风满袖接过血样,埋头在客厅的机器上鼓捣半天,然后才踩着猫步走回来,示意江豢展开那张刚才放下的琅市地图。
“看上面的x,我标了所有琅市在册哨向所登记的现住址。”
琅市哨向登记住所,这是风满袖越狱之前让江豢给关海打电话要的名单,他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不辨日月,风满袖还真就没闲着,不但以他江豢的身份要来了疯女人的血样,还从关海手中收了琅市哨向的名单。
“然后呢?你发现了什么?”江豢弹了弹画着x的琅市地图,“你怀疑是这些人中的某个人囚禁了那名女人,并让她生下孩子?”
风满袖露出个不置可否的表情,抽出笔,以每一个x为圆心,未知长度为半径,开始在地图上画圈。
“根据伊冯娜理论,在已知单位人类家庭住址、夫妻工作地点,以及商业圈及学校位置的前提条件下,可以估算出当前人类活动范围。”风满袖睫毛微垂,在地图大部分地方画出一个又一个完整的弧形,“这是大部分哨向可能涉及的活动范围。”
江豢最喜欢这种时候风满袖认真的模样,将无迹可寻的碎片拼凑在一起,形成一副完整的图景,英俊又迷人。
更何况两个人才交换过荷尔蒙没多久,那点生理上的吸引还是在的,江豢拼了命才把自己那点肮脏的想法从脑子里逐出去,强行将注意力集中到风满袖的笔尖上。
所有哨向的活动范围被涂蓝,恰好与上午让组里检查的那一片区域有微妙的重叠。
“所以你的意思是,重叠的这部分是我们的重点排查对象?”江豢问。
风满袖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相当自信的笑容,笔帽敲了敲地图上空白的部分:“正相反,没有被已知哨向涉足的地区才是关键点。”
客厅的机器发出嗡嗡的报警声,风满袖立刻弹向机器,把显示器转过来给江豢看。
“向导素,女人的血液里有向导素,囚禁她的是一名向导。”
哨兵对于居住地的选择只有一个基本规律,那就是在没有向导的前提下尽可能选择足够偏僻的郊区,但当身边存在稳定向导时,则会趋向于在热闹的地方定居;而向导则不然,除非关系真的很好,否则他们很少选择共居,在回归普通人社会后,向导会趋向于以划地盘的方式,星罗棋布,生活在琅市各个地方,尽可能地避免与其他向导地盘重叠。
江豢也是一样,他生活的那间楼里只有他一名向导,比较没有被监视的束缚感。
江豢懂了,和风满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如果囚禁女人的是哨兵,那么女人有可能被囚禁在任务区域的任何地方,但如果囚禁的女人的是向导,那么为了避免被其他向导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这名向导一定会在没有在册向导生活的范围内活动。关海手里的名单是排除法,帮他们去掉了大半囚禁者不可能活动的范围。
也就是说,疯女人一定曾被囚禁在剩下的那片仓库区的某个角落。
“现在出发?”江豢问风满袖。
张慕阳只觉得从头到尾就没有对劲的地方,先是他江哥给他发消息,让他就算违反规定,也要在下班后拿一份血样到这个地址来,拿来之后才发现他江哥身上穿的是新来的那人的衣服,就好像两个人之间明显存在着某种需要脱衣服的关系。